來,“不知道我們的準備究竟足不足夠……”

“不知道加圖索家族……究竟能不能在這諸神黃昏的末日裡,創造、並掌控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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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

俄羅斯,莫斯科,遠郊。

月亮很亮,這個灰濛濛的夜晚並不讓人感到寂寞。

遠離市中心的原野上挺拔的白樺樹已經開始變黃,來到這裡你才會覺得已經是九月末了,夏天的尾巴已經過去了。

而丘陵起起伏伏,讓深綠色的、淺黃色的葉子也綿延起來,堪稱雜駁。是一個並不符合尋常意義審美的夜晚,但是你會記住它,直到你遇到下一片值得記住的、初秋的林海。

這是個粗獷的國家,有著粗獷的風景和粗獷的人。

狹窄的道路盡頭是一片能直接看出來種植不久的白樺林,沒剝皮的白樺木圍成了一個院落,在莫斯科的深夜裡沒有燈光亮起,跨過圍牆能隱約看到煙囪在升騰嫋嫋的白霧。

如果有足夠的反偵查意識,你能注意到外面的山坡上有好幾個修建的極其隱蔽的哨站,它們被隱藏在樹木與落葉之中,十幾年如枯木一般靜靜腐朽。

如果不出意外,這些哨站以及哨站裡的軍人們會和這間院子一起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化作灰塵,但今天他們卻忙了起來。這是十幾年未曾遇到的盛事,但哨站裡的軍人們卻展露出了極高的素養,進駐到這裡時候就背下來的緊急指令一條條運作著。

紅外線攝像機把唯一通往院子的路全程覆蓋,而哨站裡的軍人手裡的狙擊槍目鏡裡一輛軍用越野車開著最高速度狂奔而來。

最終它停在了圍欄外面,車門開啟,只走出來一個挺拔的老人。

哨站裡有幾位中年軍官認出來了他是誰,但更多的年輕人則一片茫然。

老人穿著嶄新的俄軍制服,肩扛元帥的勳章,帽子中間的星星鮮豔的像是從旗幟裡摳出來的一樣。

他並沒有打招呼,直接推門而入。雖然這裡也沒有門鈴供他去按。

木屋並不大,就像是叢林深處的獵戶給自己搭建的落腳點。老人輕輕按了一下,房門並沒有鎖,帶著‘吱嘎吱嘎’的刺耳聲音滑進了屋子裡。

走進木屋,他從牆邊的架子上取下來一盞油燈,用口袋裡的火機點燃,微黃的光碟機散了屋子裡更勝外面的昏暗。這裡沒有通電,住在這裡的人出門要靠油燈照亮。

“好久不見,最後一任蘇維埃社會主義聯邦國防副部長,康斯坦丁·阿列克謝耶維奇·科切托夫。”老人喊出聲來,聲音不大不小。

“當然,我還是更喜歡叫你——瓦圖京大將。”

明亮的槍聲忽然從四面八方響起、而後驟然熄滅,從入場到退場整齊劃一、只餘槍聲的尾音在夜空中迴旋。

讓人不禁懷疑該是怎樣的一支部隊才能做到這樣的規整和紀律。

也許在幾十年前,這支部隊曾用自己的旗幟獨對整個西方聯盟,那時候它的每一位戰士都以自己的肩章上的五角星為榮。

裡屋的門被推開,一個寬闊如熊的老人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聽這槍聲,我還以為終於要對我動手了……但沒想到來的是你。”

在這個已經算是入秋的時節,老人只穿著軍綠色的背心,灰白的短髮讓他看起來神采奕奕,只是眼神有些倦怠,看來是在睡覺的時候被吵醒了。

“你還沒死啊,我尊敬的元帥德米特里·費多羅維奇·烏斯季諾夫。”瓦圖京問候著,聲音雄渾像是一頭巨熊,而且還是一頭生氣的巨熊。

“不過為什麼要殺那些監視我的哨兵?他們只是接受命令去做事,他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