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雙生子中掌握‘智’的那一方,你當然可以釋放‘風引’,但是不應該這麼強。”

“啊?你說這個嗎?”李霧月笑了笑,“一百多年前從梅涅克·卡塞爾那裡取走了一些東西,味道還不錯。”

“是嗎?”楊聞念閉上了眼睛,彷彿放棄了掙扎任由風暴裹挾自己,“讓我猜猜……是神血嗎?”

“卡塞爾家族的那把亞特坎長刀曾經弒過神,所以昂熱用那把刀的刀尖重鍛出來的折刀才會帶有致命的毒素,因為那把刀被神詛咒過。而你折斷了那把長刀,你吸收了刀鋒上留存了超過萬年的神血?”

“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李霧月翅翼扇動,懸停在七隻龍捲風的中央,他皺著眉,不知道楊聞念為什麼突然放棄了抵抗,被風壓直接壓到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楊聞念默不出聲,他知道只繼承了1\/6聖骸的自己並不是李霧月的對手。

就像開啟了二度暴血的楚子航能在凱撒和蘇茜的掩護下與諾頓正面交鋒而暫時不敗一樣,自己開啟了龍化和玉骨之後,可以在近身的白刃戰裡和李霧月不相上下。

區別只是李霧月的近身戰比諾頓強個五六七八倍,畢竟多活一百多年不是白活的;而buff疊滿的自己不僅僅是不敗,還能伺機反擊,用脊骨化成的‘玉劍’給他做一做紋身。

但這並不代表楊聞念就和李霧月一樣強了。

因為此時的李霧月是人類的身軀,他的近身戰鬥能力並不能代表他的真實實力,龍軀才是他的本體。

沒有龍軀他甚至連‘玉骨’這個言靈都沒法釋放。

而且身為高貴的四大君王之一的天空與風之王,他最強的力量永遠不是肉搏,永遠是言靈,永遠是他所掌握的權柄。

就像在摩尼亞赫號上楚子航說過的一樣,‘諾頓更像是個法師,他不知道為什麼諾頓為什麼要和他們打近身戰’。

開啟法師身份的龍王只會讓人類絕望,因為他們不僅僅掌握著言靈,還掌握著權柄,掌握著真正的……權與力!

那才是人與龍、人與神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

狂風吹開了楊聞唸的頭髮,淡青色的髮帶在風中亂舞著要被捲走,楊聞念將其一把抓住,緊緊地攥在手裡。

髮帶上絲線繡成的青花瓷的紋路在他掌心裡摩擦,也在他的心裡泛起一絲絲漣漪。

他忽然明白過來昂熱為什麼在‘夏之哀悼’之後,非但沒有被摧垮,反而能一直堅持著活到現在,活到一百多歲。

其實他並不在意這個世界吧,這個世界存在或毀滅對於那個老瘋子來說從來都沒所謂的。

他只是在意自己在意的東西,為了守護那些東西,他願意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龍’。

那個熱血而浪漫、喜歡讀雪萊詩集的昂熱從‘夏之哀悼’之後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複仇支撐起來的、冷血的昂熱。

這世界上只有一種生物會只是為了復仇而活,那種生物被稱之為‘龍’。

昂熱願意為了復仇付出一切,哪怕這一切裡包括他奉獻了一生的卡塞爾學院、學院裡年輕可愛的學生們,哪怕這一切裡包括他自己,也包括了他的生命和靈魂。

因為人類是有極限的。

不付出點什麼,我們根本掌握不了能讓我們超越極限的力量。

“只有變成龍,才能擁有屠龍的力量嗎……”楊聞念握緊的關節因為用力發出爆響,他把那條髮帶死死地攥在手心裡,像是握住了身為人類最後的尊嚴,“可我真的很討厭神……我討厭龍……我討厭混血種……”

“我討厭……你們趨之若鶩的狗屁權與力……”

他的聲音透著哀涼,卻又無比的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