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閉上眼,開始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如果面前的少女是老闆,他會不會因為楊聞唸的狐假虎威而退步?

其實她並沒有多在意這幾百萬人的生命,只不過楊聞念把選擇權交給了她,又說代價他去承擔。

酒德麻衣知道:會覺得‘精心挑選一個生日禮物’是件麻煩事的楊聞念並不是一個會高喊著‘我是救世主’於是拯救世界的人。

他從來都是默默地,所以酒德麻衣不希望他因為自己的錯誤選擇而默默地承擔下一些本不屬於他的東西。

因為這件事其實本來就和楊聞念沒什麼關係……

龍王是為了殺她而來的,這座城如果真的毀了也是為酒德麻衣陪葬,這幾百萬的生命本該壓在酒德麻衣的肩上,讓她用一生的時間去愧疚。雖然以酒德麻衣的性格第二天就會恢復正常生活,正常喝酒、正常泡吧、正常參加那些party,她不會有任何變化,也不會有任何愧疚。

但現在不知為何,酒德麻衣覺得這份重量壓到了楊聞唸的肩頭,明明這一切本來和他根本沒什麼關係。

如果他沒有恰巧和蘇恩曦坐同一班飛機,那這座城市的幾百萬人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今天中午新聞頭條上的一句‘賭城拉斯維加斯因不明力量毀於一旦,人員傷亡超過百萬……’

只是因為酒德麻衣在這裡的緣故,所以他來了,以一個明知道這裡有龍王但還是來了的蠢貨的名義來了。

酒德麻衣不會因為這幾百萬人的生命而愧疚,但是會因為楊聞念為自己而承擔了本不屬於他的東西而感到不舒服,好像她莫名其妙欠了楊聞念一些東西,還不知道該怎麼還。

“真麻煩……比挑生日禮物還麻煩……”她輕聲抱怨,“還不如不來呢……”

“你說什麼?”楊聞念耳朵動了動。

“沒什麼。”

“喂!”站在對面、很給面子地靜靜等待兩人做決定的少女可能覺得這倆人又把她當空氣了,於是黃金瞳驟然明亮了起來,“我倒數十個數,十個數後我要結果!”

“十!”

忽然一瞬間,就在少女那讓人心頭一聳的黃金瞳亮起的一瞬間,似乎有一雙淡淡的金色眼睛在酒德麻衣眼前恍惚而過,還帶著那個傢伙標誌性的淡淡的笑聲,平時沒什麼感覺的笑聲此時竟然讓酒德麻衣不寒而慄,身體都猛地一顫。

“九……”

“我……不敢賭她的槍裡有沒有子彈。薯片妞說得對,老闆是神經病,龍都是神經病,腦子都有問題,我不敢去猜神經病的心思,因為我的腦子是正常的。”

酒德麻衣往側面一小步,從楊聞念背後走了出來,她和楊聞念並肩,挺直了腰,手裡的長刀斜指地面,“所以我們接下這場賭局。”

“六……”少女輕輕拍手,“不錯,聰明的決定。”

隨著她輕飄飄的鼓掌聲一同響起的是地面移動的聲音,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地面如同一塊塊拼接在一起的積木那樣移動,帶著少女和楊聞念、酒德麻衣往這層樓的中間移動。

酒德麻衣雙腿一僵,作為一個女忍者,她知道被敵人掌握戰鬥場地的控制權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因為忍術中的很多都是利用環境來營造各種效果的。但是現在環境被龍王徹底掌控,她們像是被困在孤舟上的難民,而龍王在海上呼風喚雨。

她邁動長腿,想要跳出腳下這塊四五米見方的地板磚構成的積木。在敵人的掌控中移動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但是楊聞念拉住了她的胳膊,“別亂動,她說了賭一盤,那就賭一盤。沒必要害怕,也沒必要退縮。”

“是啊,長腿妞。”少女好像很喜歡‘長腿妞’這個名副其實的暱稱,“我不是你們人類,你覺得龍王會對區區人類使陰謀詭計?我說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