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相信他們缺乏智慧,但是缺乏到這個地步,反而讓我有點擔心啊……”副校長湊近芬格爾低語,“血樣沒有流出去吧?”

“之前的治療中所有儲存下來的異化的血樣全部銷燬,一滴不剩。而且當夜有楊聞念守著,你應該看到新聞了,那個只有一隻眼睛的秘書被楊聞念攔了下來,連門都沒進去,更不可能從楚子航身上收集血樣。”

帕西拎著一隻醫用冰凍箱走到會議廳中央,他開啟保險鎖,露出了整齊擺列的手術工具。

“請問血樣在哪?”所羅門王把目光從透著寒氣的手術刀移到了帕西臉上,“而且年輕人,你拿手術刀的姿勢就像是我在聚餐時看廚師拿餐刀。”

“比納特先生,我確實不會用手術刀,但我是個好廚子,我精通義大利菜和法國菜。”帕西對所羅門王微微躬身,“而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也無需太好的手術技術,用我切牛排的手法就足夠了。”

所羅門王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想……”

“是的,調查團並沒有收集到楚子航的血樣。”帕西坦蕩蕩地承認了,“但那是因為一些人的阻攔,有些人不想讓我獲得楚子航的血樣。”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獅心會的第一排,年輕男人低著頭,手裡擺弄著一個三階魔方,隨著他的扭轉,六種顏色的方塊飛速變動。他沒有理任何注視他的人,彷彿對這一切都不在意。

“所以我希望可以當場對楚子航進行血樣提取。”帕西推著醫用冰凍箱轉過身來,箱子裡溢位的寒氣往上遮住了他西裝革履的身子,讓他看起來有些詭秘而危險。

“拒絕。”蘭斯洛特從獅心會的坐席上站了起來,“楚會長在六旗遊樂園的事故後一直身體抱恙,前段時間病情反覆最近身體更加虛弱,所以我們才會邀請楊聞念先生在病房裡陪護防止有人加害。”

“現在對他抽血是在傷害他的身體,並且極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傷害,獅心會拒絕同意這項要求!”

所羅門王看著慷慨陳詞的蘭斯洛特,眉毛一凜,剛想發話訓斥他的不配合就聽到了身邊傳來的咳嗽聲。

物理系主任道格·瓊斯用手帕捂著嘴,輕輕咳嗽著。他是科研部裡威望僅次於所羅門王的人,同時也是第二代獅心會的成員,和昂熱、尤其是副校長是好朋友,雖然這份朋友關係因為幾十年的閉關研究淡的差不多了,但他的名字至今仍保留在獅心會的榮譽校友名錄上。

精密機械系主任讓·格魯斯也輕咳了兩下,科研部三巨頭中的兩位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數學系主任布萊爾·比納特微微猶豫。也許蘭斯洛特這個年輕的法國人在數學界的所羅門王眼裡不算什麼,但是他不得不正視蘭斯洛特身後所代表的獅心會。如今科研部的很多人都曾在獅心會任過職,所以現在陪審席上一半的老人同時嗓子不舒服。

“這件事事關重大……”他拄著柺杖,滿頭獅子般的怒發仍舊威嚴,“調查團的請求有其依據,獅心會的拒絕也不無道理,所以我們應該把決定權交給被審訊的人自己。”

“那麼楚子航。”所羅門王站了起來,拄著柺杖,低下頭看被圍在木頭柵欄中間彷彿犯人的年輕男人,“你願意接受調查團的取血請求嗎?”

“如果我拒絕了呢?”

“那今天的聽證會將要暫停,等到一個你身體恢復至可以取血取樣的時間繼續,我想不會超過一個星期。”所羅門王閉上眼睛,“《亞拉伯罕血統契》不容任何人違逆,那是秘黨能夠與龍族戰鬥千年的根基。”

楚子航知道這是他最大的妥協,作為科研部的領軍人物,他必須在這種事情上保持最中立的公正。

於是楚子航移開視線,從面無表情等待結果的帕西和志得意滿的安德魯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