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每一位屠龍者都做好了戰死在諸神黃昏裡的準備。”

楊聞念看著面前魁梧的北歐男人,一點也沒有意外。

查爾斯今天並沒有趕早來到聽證會里佔個好位置,連帶著伊莎貝爾也沒有出現在學生會蕾絲少女舞團的席位裡。那時候楊聞念就已經猜到他們去幹什麼了。

因為從昨天開始,查爾斯就不見了,明顯是出去找救兵了。畢竟身為獅心會目前看來最大可能的下一任會長,查爾斯對楚子航的身體狀況如何可謂是最清楚不過,蘭斯洛特、蘇茜都未必有他清楚。他知道調查團一定會拿楚子航的血統說事,那是掰倒昂熱最有力的武器。

而溫莎家族雖然已經和秘黨簽訂了一些合作協議,但那還不夠讓他們公然插手進卡塞爾學院的事宜當中。

那除掉溫莎家族,查爾斯所能找到最有分量、也能夠插手秘黨事宜的人就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貝奧武夫先生,你為什麼會選中查爾斯呢?我知道你在校董會關於《尼伯龍根計劃》的會議中把票投給了查爾斯。”楊聞念看著獅心會最前面低頭不語的英國人問。

“我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選中了他。”貝奧武夫也看向了查爾斯,目光很平靜,看不出是不滿還是讚賞,“具體的原因你應該知道。”

點點頭,楊聞念已經猜到了個大概。無非就是傳說中流傳自亞瑟王的聖劍……

“那你覺得他有資格繼承獅心會會長的位置嗎?”

“雖然稚嫩,但還合格。”貝奧武夫轉身去看整個聽證會現場最中間的人員,“至少比這個傢伙要合格一點。”

“對不起……”楚子航低下了頭,和查爾斯一樣,彷彿被老師數落的學生。

“獅心會是進入20世紀以來我唯一覺得有資格帶領秘黨的團隊,可惜梅涅克·卡塞爾那個年輕人死得太突然了。”貝奧武夫沉下了聲音,“昂熱也說不上是一個好的領導者,我知道他想幹什麼,我只是懶得管秘黨這一攤子破事,才讓他一直做這個秘黨執行人的。因為至少在屠龍這件事上,他是及格的。”

凱撒只覺得眼皮跳了跳,“及格?”

整個混血種社會都知道希爾伯特·讓·昂熱這個沒有任何背景勢力的人能夠自1938年始成為秘黨執行人並在之後近一個世紀的時間裡穩坐其位唯一的原因就是他這個時代最頂級的屠龍者,沒有任何同時代、以及後時代的人可以和他比肩。

“勉強及格!和老夫年輕時比差得遠呢!”貝奧武夫哼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驕傲。

“所以楚子航不會因為危險血統而遭受監禁;昂熱也不會因為私生活混亂……不對,是私生活奢侈和校園管理混亂而被卸下校長的職務。”

他拍了拍走過來的所羅門王的肩膀,好像長輩在鼓勵後背,“姓楊的那個小傢伙說的很對,秘黨不是亞拉伯罕的秘黨,也不是你我的秘黨,它是所有屠龍者的秘黨。來到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我們不必強求信念的統一,也不必強求血統的絕對穩定,難道血統穩定的人就更加可靠嗎?”

貝奧武夫搖了搖頭,“正如亞拉伯罕說的那樣,我們有龍的血,但是不能有龍的心。龍血沸騰的屠龍者仍舊是屠龍者,如果那顆屠龍者的心死了,那麼他才不再與我們是同伴。”

“我們會殺了他,如同殺死每一條龍。”

“受教。”一百餘歲的數學界所羅門王布萊爾·比納特以手捂胸在魁梧的老人面前彎下了腰,“向您,以及所有屠龍者們致敬。”

“我們終歸沒有踏上過真正的戰場,未能完全感悟屠龍者們的信念與意志。這是我們的失誤,科研所全體成員會為此而自我譴責。”

隨著全體科研所成員起立的深鞠躬,一切彷彿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