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依然沉靜如水,不會跟著你上頭去做那些所謂的冒險;無論你多麼耍瘋活寶,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看著你彷彿看一個孩子。

是個自我意志堅定到不會被動搖的人。

“我剛看過,楚子航沒事,你不用太擔心。”楊聞念揉了揉夏彌低下去的腦袋,帶著淡淡植物芬芳的香氣從指縫中竄進鼻孔,棕黑色的長髮意外得柔順。

“等到他從緊急隔離區轉移出來進許可權需求低一點的病房,我就帶你去探望他。”

“好吧……”夏彌並沒有掙脫楊聞唸的撫摸,她輕晃腦袋,在楊聞念溫暖的掌心裡摩擦,像是小貓去蹭主人的手。

她抿了抿嘴,低著頭在楊聞念看不到的角度皺著眉。似乎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很自然地接受了楊聞唸的摸頭殺,自然地就像他伸出了手,於是自己便把小腦袋遞了過去,默契地就像孩子對著長輩撒嬌。

不對勁!她在心裡想,她不是已經把這個傢伙列入重點敵人名單了嗎?但這種感覺真的很熟悉,讓她有一種回到家的錯覺。她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一萬年?或許更長。

她閉上眼,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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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7日,星期三。

楚子航從黑暗中醒來。

眼前是一片純淨的白。混血種都不信宗教,楚子航自然也不信神,但是湊過來的那張臉素淨無暇,染著一層溫暖的光色,像是天使低頭親吻罪人的額頭。

他努力往前湊了湊,想看清那張臉。恍惚間他聞到了天使身上溫暖溼潤的氣息,帶著雨後植物葉子般的芬芳。

“師兄你才醒就要耍流氓嗎?”天使悠悠地說。

“夏彌?”楚子航的視野清晰起來,這是一間重症病房,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照進來,他身上接滿各種管子和線路,一個女孩坐在床邊看著他。

“對,不是天使姐姐,是軟萌師妹,你沒死。”夏彌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

“沒死?”楚子航試圖活動了一下四肢,肌肉酸脹,但是血液流動的感覺清晰地傳回了腦海裡。

從近百米高的過山車上摔下來居然沒死?

“是我救了你!”夏彌邀功似的把臉往前湊了湊,“靠我的言靈‘風王之瞳’。”

楚子航點了點頭,“原來你的言靈是風王之瞳,難怪能救下我。”言語間完全沒有絕處逢生的欣喜。

“你以為風王之瞳能當翅膀用嗎?我衝出去抱住你自由落體,幸運地掉進了激流勇進的深水區才活了下來!可你卻好像壓根沒當回事?”夏彌似乎有些怒了,“救你真沒成就感!”

“我只是想不到別的辦法。”楚子航閉著眼,唇角的線條冰冷堅硬,“我曾經逃跑過一次,當過一次懦夫,從那之後,我就會覺得做不到的都是我的錯。”

“只有做到了才能稍微安慰一下自己,儘管曾經的懦弱已經沒了彌補的機會。”

夏彌沉默了,嘆了口氣,聲音軟了下來,“別總那麼逞強,有一天會死的……”

楚子航愣了愣,他想過死這件事,只是沒想到夏彌這麼一個青春活潑的女孩會和她談到死這樣的話題。

他覺得這個話題不適合繼續談下去,想裝睡就此中斷談話,但夏彌救了他,他覺得自己就那麼睡過去不大合適。

於是他想要轉移話題,“入學生活怎麼樣?”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重症病房裡安靜地只有輕輕的呼吸聲。

楚子航睜開眼,看到夏彌抱著膝蓋,像只小貓似的蜷縮在病床邊那張絕對不會舒服的硬木椅子上,長長的睫毛搭下來,在晨光裡濃密如簾。

“已經一晚上沒睡了吧……”有人幽幽地說。

楚子航一驚,暴血後身體太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