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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南拿起其中一枝銃箭,略掂,再掂,又將引線拉至箭尾,“能想法子將線頭固定在這裡麼?”

王泮林看向歐四,問他能不能改。

歐四肚裡瞧不起這付踏足弩,因此也無所謂這點小修改,只管點頭。

等王泮林弄好,射賽才開始。

射賽的規則很簡單,每方射五箭,不分先後,半柱香裡完成即可。黃肩弩需要大力,歐四顯然有的是力氣,連開五箭,也就五口氣的工夫。而這五箭煙花綻放,嘯聲竄天,閃著繽紛,鬧哄哄扎進百步外的木人,四肢還斷了兩肢。

歐府眾人齊聲叫好!

歐四雖遺憾最後兩箭因為風力而偏離木人靶的要害,還算歪打正著,故而挺滿意。但轉頭去看對手,發現節南竟然一箭未射,卻在擺弄固定弓弩的樁子。規則並未說不能墊樁子,而且射手又是那位小兔姑娘,才弄了個老少皆宜的踏足弩出來,所以他也不以為然。

王泮林幫節南將弓弩固定在樁面,看她右手放在弩機銅郭盒子外的轉柄上,這才注意扳機與尋常弓弩不同。不是扳扣的,而是搖轉的,就算右手力氣小也能發動。

“點引線後立刻放手。”節南忽道。

王泮林只覺箭頭對得不準,同時卻聽話,點燃引線就放手,節南立刻右手一搖——

砰!

一箭扎入木人腦袋。

箭速極快,快得喧譁的人聲來不及靜,快得讓歐四突生不妙之感,快得大馬犯困的眼皮掀翻。

節南正想拿下弩,好重新踏弦。

王泮林卻將手壓在她手上,“小山——。”

“姑娘”兩個字還沒出來,一聲——

砰!

節南怔望著——

除了王泮林,所有人都怔望著——

什麼東西炸開了!

炸成無數碎片!

散了一地!

木頭人的榆木腦袋已經不見!

王泮林微笑,“一箭足矣。”

勝負已分,一箭足矣。

歐四的黃肩弩掉了地。

大馬的下巴掉了地,差點。然後,他跳起來,一溜煙兒跑了。

王泮林仍笑著,一揮手,自有灰兔子上前拿了硝引,放上銀票,取走長白英雄帖,“請歐四爺信守承諾,我幫罩著的必勝賭坊今後有勞四爺看顧。”

歐四盯住木頭人脖子上的那縷黑煙,好半天喘氣回神,卻發覺兔子已走得一隻不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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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引 神臂兒戲(月票180加更)

“人呢?”

歐四還沒問,大馬拉著一個衣冠不整的光腳青年跑出來,大聲問。

歐四看看手下,就有人回答已經走了。

光腳青年起先不怎麼起勁,隨後看到沒了腦袋的木頭人,甩開大馬撲過去,抱著榆木疙瘩大喊三聲,“頭呢?頭呢?頭呢?”

大馬比手畫腳,“那隻兔子裝得明明只是踏足戲弩,箭速與黃肩弩一樣,箭勁比歐四爺的還厲害,一下子扎進了木頭人的臉哪——啊——弩機!”

大馬繞著節南和王泮林那張桌子轉了兩圈,衝歐四大喊三聲,“弩呢?弩呢?弩呢?”

歐四刀目垮下,稜角分明的面龐這會兒什麼江湖氣概都沒有,昂藏身坯卻如鬥敗公雞,耷拉著肩搓著額,頭疼欲裂的模樣,“二位,我方才輸了一張長白英雄帖,比起一顆木頭腦袋一張遊戲弓弩重要得多。你們自稱名匠馬鈞之後,怎麼輸給了無名小卒呢?”

光腳青年緩緩放開木頭人,轉頭看一眼歐四,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