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自己下棋。記得上次五姨娘的暗示,要想徹底拔除二夫人,必須拔掉她身後的大樹,她之前並未在意,然而,如今她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蔚家一天不倒,二夫人就有隨時翻身的底牌,鮮活的事實,證明了五姨娘的遠見。

二夫人進行了如此雷厲風行的改革,其他園子怨聲載道,唯獨她的“夏園”和四姨娘的“蓉園”沒有任何聲音。因為她和四姨娘心裡都明白,二夫人要出手了,只不過不知會先對誰下手。

這時,一臉愁容的碧雲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放到桌上。舒安夏淡淡掃了一眼,一碗白米粥,一份腐乳,兩份青菜。

“二夫人對家規的改動,各個園子都在討論,家規是祖宗留下來的,她一個外姓媳婦,有什麼權力改?況且老太太和侯爺還沒說話,她倒是先弄起了動作,其他園子的人都在說,她就是被禁足太久了,閒的!”碧雲嘟著嘴,抱怨道。

當碧雲說到“其他園子的人都說她被禁足太久”的時候,舒安夏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還擊,但是她的還擊,要爭取足夠的時間,這個時間……

舒安夏扯起嘴角,舀了一口稀飯,送入口中。

“六姑娘,這個飯你都能吃下去?自從陳媽媽接管咱們的小廚房以來,伙食越來越差,老太太賜給咱們的廚子都走了——”

“碧雲,你吃過午飯立即出去,跟其他園子的人一起議論二夫人,如果必要時機,可以抱怨上幾句,但是切記,要用敬辭且不能說過火。”

碧雲的話被舒安夏打斷,先是一怔,隨後聽到舒安夏的吩咐,一臉不解,“惠人說不能參與議論二夫人,現在她就等著找‘夏園’的毛病呢,說了豈不是引火燒身?”

“惠人想的周到,只不過,現在是要搏二夫人對誰先出手,先動的那一方,‘沉不住氣’,那麼穩住的那一方,就成了勁敵。”舒安夏儘量使自己解釋的簡單一些,她的話音一落,碧雲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越能穩得住的人,就越有心機,就越難對付。”

舒安夏點點頭,碧雲終於開竅了。

果不其然,就在碧雲跟著各個園子的婢女丫鬟們討論二夫人有多麼苛刻,不多不人道的第三天,就傳來在四姨娘的園子裡發現男人衣服的事兒,最後經細查,揪出了四姨娘的陪嫁大丫鬟和四姨娘奶孃的兒子有染,壞了舒府名聲。

二夫人小試牛刀,以雷厲風行之勢,處理了她掌家後的第一件事——將二人杖斃,四姨娘未哭未鬧,一切表現得很平靜。

舒安夏端起碗喝了口茶,舒潯易對二夫人的縱容和忍耐,是源於蔚家的崛起,但是人的忍耐總是有一定的限度,只要激化了這個限度…。她的指尖輕輕收緊。忽地,尖銳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舒安夏目光一緊,她的窗子啪地一聲開啟,屋內的燭火一跳,室內漆黑一片。

舒安夏霍地起身,金針已滑到了指尖,下一秒,一個冰涼的觸感抵在她的頸部,那是匕首的感覺。

“把東西交出來!”那人聲音很低,手臂卻有些顫抖。

“什麼東西?”舒安夏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因為無法轉身,還找不到合適的還擊時機。

“一個髮簪!”感覺到那人頻頻向外看,聲音愈發急促。

舒安夏眯起眼,彎彎嘴角,“原來壯士想要髮簪,小女子最多的就是頭飾,你先放開我,就在——”

“少說廢話,趕快交出來——”黑衣人的最後一個“來”字還沒說完,“咣噹”一聲他的匕首脫落,他雙眼一凸,口吐白沫地向後倒去。

舒安夏轉過身,“轟”地一下在腦中炸開,她迅速收起指尖的金針,探向他的鼻息。

死了!

舒安夏抿起唇,這個黑衣男身上的氣味兒跟上次她和老太太去“法青寺”遇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