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渺摸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她四處瞧了一下,找到一塊比較大的石頭,她三步兩腳的跑到石頭跟前站了上去,“我叫程渺渺,今年十五歲,家住在靠山屯。

大概十四年前,就是我出生那一年,有一個吃飽了撐的女人,跑到靠山屯程家,說我三叔家比我大一歲的女兒是福星,有了她旺全家。

咱就說,你給她算就給她算唄!為啥踩著我抬高她?

這個女人給程珍珍算完了還不夠,還說二房才幾個月大的我是災星,喪門星,我的出生影響了全家的運道。搞不好就會被我克的家破人亡。

我挺能耐啊!才幾個月就能克全家。

哦,好像她還說過有程珍珍在就不怕被我克,程珍珍是我的剋星全家的福星。

所以,從那以後我就過上了豬狗不如的日子。

是真的豬狗不如,我沒誇張,你們有好奇的去靠山屯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我奶最是迷信,我五歲以後她就叫家裡人在雞圈旁邊給我搭了一個窩。

一年四季我就住在那個漏風的窩裡。

東北的冬天有多冷大夥都知道,那是滴水成冰。

為啥我沒被凍死?這得感謝我的救命恩雞,我冷的受不了就懷裡抱著雞。這才熬過了一年又一年。

這麼多年了也沒見我剋死誰,全家把這個功勞都歸功於程珍珍。就算家裡沒災沒難的我日子也沒好過。

我後半夜一兩點就得起來,摸著黑出去打豬草砍柴,把這些做完了再做飯然後餵豬餵雞。

豬和雞吃飽了我再去吃飯就只剩下刷鍋水了。我受不了餓就去地裡挖幾顆野菜吃,這些年下來我胃已經餓壞了。

吃下去的是生野菜,胃疼的讓我直不起來腰,就這樣還被發現了痛打一頓。

以為這就完了嗎?沒有,還有一家子衣裳等著我去洗,還要快點兒洗,要是洗的慢了,或者衣服多了耽誤我下地掙工分兒就又是一頓好打。

家裡七個孩子,我是唯一一個沒上過一天學的。

我是爺奶不親,爹孃不愛,兄弟姐妹隨便欺負。沒有一天不捱打的。十幾年下來傷痕累累,新傷加舊傷。

前幾天,我就被親爹一腳踹到內出血,差點兒丟了命。

在醫院裡半死不活的待了五天。程家的人沒有一個管我,不但不管還要把我拖回家幹活,要不是大夫說我這樣的出院就是個死,大隊不讓出院,程家人哪裡會管我的死活?

這些都是誰造成的?我告訴你們,就是你們大隊叫吳秀蓮的。我的一切苦難都是因為她。”

程渺渺聲嘶力竭的控訴,雖然程家重男輕女,就算沒有吳秀蓮程家也不會對她太好,但也不至於到後來這種往死裡虐待的程度。

最起碼不會跟程珍珍一個天一個地的待遇。

但是現在不是吳秀蓮,也是吳秀蓮了。

程渺渺聲情並茂的演說,讓眼窩子淺的人已經開始抽泣了。

他們都是從舊社會過來的,遭受過非人的虐待。也過過困苦的生活,但是沒有程渺渺這麼慘,太可憐了,太慘了。這家子還是人嗎?

吳秀蓮已經站不住了,她撲通跪在了地上。記憶甦醒,她想起來了,她心虛呀!

而且她不知道就因為自己幾句話,給這孩子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吳秀蓮嘴唇哆嗦,她想為自己辯解,又不知道從何處辯解。

黃二狗都被程渺渺的演講給說的動容了,“吳秀蓮,你認罪嗎?

不認你也得認,今天我就代表人民審判你。

你搞封建迷信,導致一個無辜的孩子受了十幾年的虐待,你這是犯罪,批判完了之後就把你送派出所,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別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