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他都多久沒見葷腥了。一個月就那點兒票,夫妻倆湊一塊兒的票也就能買一斤。雖然媳婦兒在供銷社但也買不著肉,家裡孩子多還有老人,有肉也得先可著他們。

李大夫嚥了一口口水,但是他不能要哇,這孩子都苦成啥樣了,他要是拿人家東西那還是人嗎?

“拿回去,自己吃,我真不能要。”李大夫艱難的從魚上移開目光。

程渺渺哭了,“您這是看不起我啊!我可是特地來的,您不要可真的傷我心了。

我還有事兒想請您幫忙呢,這咋開口啊!?”

李大夫,“……”敢情您是來走後門送禮的啊?

“什麼事兒?住院還是開藥?”來他這裡也就是看病了。

程渺渺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淚,“李大夫,你也看見我現在的情況了,整個人都廢了。家裡人還讓我像以前一樣幹活。

您給我開一張身體垮了的證明?有這張證明我就能讓大隊給我主持分家立戶。只要能分了家,我這條小命就保住了。”

不算撒謊,只是有時間差。

李大夫,“這事兒啊,可以。”能幫助一個可憐孩子他願意。沒費事兒就給開了。

程渺渺滿意了,把魚一推就要走,李大夫哪裡敢收。

但程渺渺堅持,李大夫又不敢跟程渺渺一個女孩子撕吧,被人看見還不知道傳什麼閒話呢。

再說,他也不想讓別人看見這魚,這玩意誰家都缺,就別給孩子惹事兒了。

白要是肯定不行,李大夫從抽屜拿了兩張票還有兩塊錢,“拿著,不然你這魚我不能要。”

“李大夫,你這給多了,給一塊吧!”她也不知道魚多少錢一斤,但總不能比豬肉貴吧!

豬肉大概七毛錢一斤,人家還給了票。本來說送的,結果人家還給多了,那咋行?

盜亦有道,程渺渺只收了一塊,票她急需就不客氣了。真的,啥票她都缺。

程渺渺拿著診斷出了醫院,李大夫給的是兩張糧票,她兜裡有錢,這還有糧票,等中午她準備去國營飯店吃一頓。她想吃大米飯了。

搓搓手,到哪去賣豬肉呢?兩頭豬去掉下水和腦袋四肢也得有兩百斤。

程渺渺不知道真鎮上有沒有黑市,就是有也不可能大白天的明晃晃的交易。

她打算零賣。還得去縣裡賣,程家這事兒瞞不住,她這時候在鎮上露面那就是不打自招。

程渺渺去了汽車站上了去縣裡的汽車。

到了縣裡,程渺渺下了車。雖然縣裡也是破舊,但是人多啊!比鎮子上繁華多了。

她舔舔嘴唇,她一定努力當城裡人離開那個可怕的小山溝兒。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進了空間,忍著噁心穿上了孫麥穗的衣裳。又挑了一條比較乾淨的毛巾把頭包上,頭髮也包在裡面。這看著就像一箇中年女人了。

她就這麼瞎逛,逛到了一個家屬院兒,裡面都是紅磚瓦房。門口有一個白色的牌子,上面寫‘機械廠家屬院’。怪不得,這是有錢人的地方。機械廠這時候多吃香啊!

程渺渺蹲在不遠處等著慈眉善目的老爺爺老奶奶出現。

就她這一身兒進去還不得給打出來,哎!等把肉賣了,她就去供銷社買新衣服,程家的衣服她準備納鞋底用。

終於見到倆老太太挎著籃子回家了。

程渺渺,“表姨,俺終於等到你了。”

她看向其中一個老太太,那欣喜若狂的表情老太太都差點兒當真了。

程渺渺把一巴掌大的肉偷偷給那老太太看,那老太太也是個機靈的,“我天,都差點兒沒認出來,你這孩子啥時候到的?咋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叫你表哥去接你。

那啥,家裡遠房親戚,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