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天又搶在肖文前面奪過茶杯,熱氣騰騰的茶水一口吞下,面不改色一字一頓的道:“合…作…愉…快!”

朱程向後仰靠在沙發上,含笑與他相視,許樂天雙眉壓低,黑眸冷冷的瞪著他。

數秒後,許樂天忽然咧嘴一笑,吊兒郎當的道:“既然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就這樣吧。”他慢騰騰起身,手裡捏著那隻杯子,“砰”一聲重重放到几面上,眼睛仍然盯著朱程,右臂卻攀上肖文肩膀:“我們走。”

肖文拿下那隻手,淡淡的道:“你先走。”

許樂天一怔,轉頭看他。

肖文的頭髮和衣服上還沾著爆炸生成的石屑和灰塵,手臉因為清洗過是乾淨的,臉上的神情疲憊不堪。

太倦了,他不得不把手肘抬上茶几面,手掌撐住沉重的頭顱,根本無力回首,看不到許樂天的表情。

朱程卻看到了。

他似笑非笑的觀察這兩人。

許樂天什麼也沒說的轉身出去。

朱程看了眼他的背影,又沏了杯茶,這次直接遞到肖文眼前。

肖文接過:“謝謝。”

朱程道:“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和許樂天是什麼關係?”

肖文抬眼看他,坦蕩的道:“何必明知故問?”

朱程微笑:“如果我非要問,能不能有一個不同的答案?”

肖文看著他,他在笑,笑意浮在眼瞳表面,遮掩了後面的一些東西。

看不清……或者,是他不願去看清……

“不。”肖文輕輕放下茶杯,“有些事,永遠都只有一個答案。”

肖文不想立即面對許樂天,當一切塵埃落定後,他還沒決定以何種方式面對他。

所以他仍然坐在朱程辦公室裡,沉默的喝著茶。

朱程在書架前整理他的藏書,肖文忽然想起,問道:“你的賬簿怎麼辦?”

朱程翻開一本厚厚的硬皮書,隨口道:“柯將軍逝世,誰碰了那本賬就是跟我家老爺子作對,有心的人沒那本事,有本事的人暫時沒那心,過幾天賬簿自然會回來。”

問了蠢問題。肖文看看朱程,他生於斯長於斯,陰謀詭計官場規則早已成了他潛意識的一部分,他真的能夠脫離?

“你不願意走安排好的路,那你想做什麼?”肖文感興趣的問。

朱程翻過一頁,若無其事的道:“我還沒想好。”

肖文一怔,“你……沒有想做的事?想要的東西?”

朱程頭也不抬的搖了搖。

肖文哭笑不得,搞半天朱大少根本沒什麼驚天動地的理想,那他鬧什麼獨立?

朱程似乎猜到他的想法,抬眸看過來,清晰的道:“誰說沒有理想的人就必須接受別人施予的理想?一個人只能活一生,我的一生可以浪費在自己手上,卻絕不能光彩在別人手上。不為什麼,只為這是‘我的人生’。”

“一個人只能活一生”嗎?肖文迎著他的目光,微微苦笑。

前世,我也如你一般堅定啊。

重生……到底為什麼要重生?

肖文站起身,向朱程告辭。

朱程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門,低頭繼續讀書。

再翻一頁時,手指微有些顫抖。

沒有想做的事,想要的東西……想要……他看向空無一人的沙發,茶几上孤單的茶杯。

他笑笑,輕輕的又翻過一頁書。

肖文在樓下遇到許樂天。

許樂天一直站在樓口等著他,他清楚肖文的脾氣,既然要離開朱程集團,就不會再用朱程配給他的車。

肖文被他堵在大門處,看了他一眼,道:“我想一個人走走。”

許樂天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