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

肖文關上門,換了拖鞋,提著早點穿過客廳朝廚房走。

把豆漿倒進碗裡,油條盛進盤子,肖文一手拿碗一手盤,嘴巴上還叼了只勺子。

又從廚房走回客廳,半途想起眼鏡,折向到臥室門前,一腳踹開臥室門。

“轟!”,門響的剎那,一條人影從肖文床上蹦起來。

四隻眼睛兩個人同時呆了一呆。

然後有個聲音咬牙切齒的道:“你一晚上沒回來,跑哪兒去了?!”

許樂天知道朱程回來了,又意外得到一件大砝碼,足以讓他在和朱程這場戰爭中大獲全勝。

按捺不住興奮,他連夜來找肖文。

而且,還有另一件事,他也想在今夜向肖文確認。

確認沒有朱程的眼線,遣走手下,許樂天熟門熟路的摸進肖文家。

屋裡沒有人。

他可以等。

先還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不能抽菸,不能點燈開電視,他閉著眼睛養神。

半小時後張開眼,肖文沒有回來。

許樂天坐不住了,起身在屋裡閒逛,說起來他還沒參觀過肖文的家。

花了半小時粗略看,肖文沒有回來。

再花一小時仔細看,東摸摸西搞搞,甚至把書櫃裡的每本書都拿出來亂翻。

那都是些專業書籍,當然許老大是不可能看進去的,何況烏漆抹黑,看得清才有鬼。

後來在臥室裡發現了他送給肖文那副眼鏡的盒子,裡邊是另一副嶄新的眼鏡。

許樂天想了想,明白了,咧著嘴樂。

他可是親自挑了半天才挑出一副“金絲邊”,肖文戴著一定好看,許樂天想,一定襯得那小子更陰險。

許老大樂夠了,肖文還是沒有回來。

當肖文在醫院裡睡著的時候,許老大也因為等得太久,太不耐煩,和衣倒在肖文床上。

鬆軟的被褥將他暖暖的包圍,或許是心理作用,許樂天總覺得被窩裡有肖文的味道。

可是肖文是什麼味道?他不知道。

只覺得舒服,太舒服了,許樂天伸展四肢,翻了個身,把被卷抱進懷裡,舒服得睡熟了。

他做了一堆夢,連夢也是舒服的,閉著眼睛都在笑。

許樂天這一生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放鬆,這麼從眉毛尖一直舒服到腳趾頭,安逸得喪失了所有警惕性。

所以,直到肖文踢開門,他才驚醒過來。

惱羞成怒的脫口而出那句類似怨婦對徹夜不歸的丈夫的質問。

肖文咬著勺子想答話也出不了聲,許樂天皺了皺眉,視線定在他頭上,躍下床三兩步撲到面前,一把捧住肖文的頭。

“你他媽又怎麼了?非得把自己弄得新傷舊傷?”許樂天嘴上罵得粗魯,動作卻異常輕柔,轉動肖文的頭察看他的傷處,發現包紮齊整才略鬆口氣。

肖文被他摟在懷裡,雙手不得空,不能把他推開,也不想推開。

離開才知道,外面風大雨大,只有這個胸懷裡是真正的安樂無憂。

可是……肖文搖了搖頭,掙脫許樂天的手,退了兩步,退出他的懷抱。

再不願意,還是必須走。

又是這樣!

失去懷中人,許樂天火氣上湧,似曾相識的尖銳疼痛又糾結了心臟,逼得他追上去,硬扣住肖文肩膀。

肖文微微驚訝,挑了挑眉表示詢問。

許樂天瞪著他無辜的面孔,想衝他叫衝他吼又不知該說什麼,該以什麼立場發言。

怒火發洩不出來,胸腔中一蹦一跳的心臟痛得他呼吸困難,許樂天忽然覺得很悲哀。

***不過是個男人,肖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