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淨和胡震分別上過香,表達了對古炎死去的哀悼。當然這份哀悼是出於真心的,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魔破印緩和了、甚至於是化解了道魔之間的恩怨。

在宗派覆滅的危機之下,他們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蕭寒與穆知淨出了祠堂,祠堂外面的氣氛驟然放鬆,也更加清寂了。姚風穹仍然留在祠堂之內,胡震跟著穆知淨出來,卻站在極遠的地方。

穆知淨說道:“古前輩殺身成仁,我穆知淨和魔宗銘感五內,但不知蕭掌教接下來作何打算?”蕭寒自知穆知淨問的是如何對付那尊大魔。

蕭寒道:“古師叔以煞氣凝聚七曜斬龍劍重創了大魔,加之那尊大魔本身被鎮壓四百年,我推算三五年之內,修真界當風平浪靜。”

穆知淨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那三五年之後的修真界又當如何?”

蕭寒沉吟良久,緩緩說道:“穆兄,說實話,那個時候的修真界我當真不知,然而,穆兄你可有應對之策?”

穆知淨默默搖了搖頭,道:“四百年前,本門出了位驚才絕豔的祖師,四百年後,本門已是內憂外患,談何應對之策。”穆知淨挺直身軀,朝著蕭寒深深一拜,道:“蕭掌教,一直以來,道魔爭鬥不斷,我對你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時至今日,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格局比我大,目光比我遠。”

穆知淨身為一宗之主,天下僅有的幾位大修行者,何等自負,從未對人說過半點低頭的話,但此刻,他已然是發自肺腑地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太玄門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而蕭寒也的的確確是天下第一人。

蕭寒頗感詫異,忙道:“穆宗主言重了,所謂的格局、目光,其實也還是私心,我不能讓太玄門千年基業毀在我的手上,所以不免多做些了事情。”蕭寒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可是,蕭某也是肉體凡胎、能力有限,我只能盡我所能,至於結果如何已非我所能控制的了。”

穆知淨再次拜服,而後道:“蕭掌教既如此說,日後但有需要我穆知淨的,儘管開口。”

蕭寒道:“多謝穆兄了。”穆知淨又與蕭寒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才和胡震趁著雪色下了山。

……

莫青淵趁著夜色,在穆知淨離開之後也來到了祖師祠堂。本來平常弟子若非有師長之令不得私自進入祠堂,但莫青淵身為掌教弟子,身份不同,況且古炎生前對莫青淵青睞有加,是以莫青淵趁著夜深人靜,一個人到了祠堂,但沒曾想蕭寒也在。

“師傅。”莫青淵有些慌亂,倒不是怕被處罰,而是因為白天蕭寒和他說的那些話。

蕭寒嘆了口氣,他知道莫青淵一定會來祠堂,但卻不想他來祠堂,他希望自己白天的一番話能夠幫助莫青淵獲得些什麼,誠然他知道可能沒有幾個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破一些東西。

他太著急於莫青淵的成長了。因為某些原因,他對莫青淵寄予厚望,他既希望莫青淵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修為猛漲,又希望他能擁有洞察世事的心理素質。然而,莫青淵的經歷決定了他無法洞察世情。

古炎的死對莫青淵的影響相當的大。

蕭寒使了個眼神示意莫青淵進祠堂,莫青淵頓了半晌後,朝著蕭寒點了點頭,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莫青淵才從祠堂裡出來。莫青淵一怔,道:“師傅,您還沒走?”

蕭寒道:“咱們師徒一起走回無極殿吧,談談心。”莫青淵“嗯”了聲,跟在蕭寒後面。

“師傅明白你的心情,也不想說太多的道理,想來這些道理你都懂。古師叔的逝去不應該僅僅帶給我們悲痛,更多的應該是勉勵。”蕭寒邊走邊說,語氣很淡,似乎古炎的死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震撼。

莫青淵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