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幾分欣喜還有幾分感慨。

廣衡腳步不停,俗世間的一切對他來說如同塵土,然而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冷峻被一絲笑容所取代,他不是為胭脂鋪老闆誇讚自己而笑,而是為胭脂鋪老闆自己而笑。

“喲,咱們的徐姐姐難得的動心了。”胭脂鋪裡的一位年輕姑娘打趣道,她口中的徐姐姐本名徐歸雁,雖然年紀長她們許多,性格卻極為豪爽,心地甚是善良,人緣極好,因此來她店裡買胭脂的姑娘都稱她作姐姐。徐歸雁開了十幾年的胭脂鋪卻從未當眾說過某某男子貌美之類的話,今天算是頭一遭。

“去你的,老孃的心早在十七年前就動過了。這小和尚長得是俊俏,卻還是及不上他。再說了,我可不喜歡和尚。”

“我說徐姐姐,你的那位意中人是不會再回來了,城東的李老鐵匠說他來區遺城只是為了打把鐵劍,你卻總是不信!”

廣衡已經走得遠了,但這些對話他卻依然聽在耳中。當徐歸雁說到她“不喜歡和尚”時,那話中的語氣明顯是個男人的口吻。及至聽到“城東李老鐵匠”那句話時,廣衡驀地停步,他轉身打量了一眼胭脂鋪,眼見那店名,似是恍然大悟般,朝著徐歸雁遙遙施禮,口中低誦了聲佛號,而後再次轉身行進。

徐歸雁莫名其妙,她身旁的姑娘倒是再次沸騰了起來,其中幾個性子爽朗的當即追了上去,邊追邊喊“小師傅,請留步”的話。剩下的姑娘們見此,也都盈盈的跟了上去。

“哎哎哎,你們胭脂不買啦?今個打對摺!”

徐歸雁的話,那些姑娘們自然沒有聽進去,而廣衡自然也不會被人追上。

徐歸雁頗為寵溺地看著遠去的姑娘們,很久才轉身回去。只是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滿臉的落寞,她別起耳旁的頭髮,喃喃自語:“我當然知道他來區遺城只是為了打一把劍,可那天清晨他明明和我說過他會回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