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婦人做完這些,便退到一旁看著。

沸水衝開茶葉,舒展開來,緩緩沉到碗底,縷縷清香也漸漸散開,鑽到莫青淵的鼻子中。莫青淵用力地吸了吸,覺得很好聞,卻又覺得這清香不夠濃烈,於是端起陶碗,湊近了使勁地聞了聞。

中年婦人見到莫青淵這樣的舉動,心想自己茶能夠入得了“神仙”的法眼,自然開心,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久久不散。

等了一會兒,茶葉完全舒展開來,莫青淵跟在蕭寒後面喝起了茶。

“喝出點什麼味道沒?”

莫青淵知道蕭寒指的不是茶味,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有很濃的泥土味,是在山上所不能有的。”中年婦人一聽以為是茶中帶有泥土,心裡不禁惴惴不安。待到一碗茶喝了七分,蕭寒起身,問道:“這家中還有什麼人?”

中年婦人頓了片刻之後,頗有些惶恐,她指了指裡屋,說道:“還有個孩子在裡屋。”莫青淵注意到中年婦人在說那個“孩子”的時候,臉色黯淡、悲慼,但看著蕭寒和自己卻又有幾分希冀。

蕭寒道:“帶我去看看。”中年婦人沒有遲疑,請蕭寒與莫青淵進了裡屋。這間屋子更小,只放置了一張床而已,床上躺著一個瘦得不成人形、昏睡不醒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眼窩深陷,臉色深黑,嘴唇煞白,極其虛弱,一條命早已去掉了半條。

中年婦人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悽聲說道:“求求兩位神仙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蕭寒示意中年婦人起來,而後問莫青淵,道:“能救嗎?”莫青淵不知道蕭寒到底何意,但想來普通百姓的種種病症在修道之人手中都能迎刃而解,當下便回答道:“我試試。”說著,他的手搭在小男孩的手腕上,發現他的脈搏遲緩,凝滯沉重,而後他探查小男孩體內經脈,發現其經脈堵塞,血液不流通,而且經脈破損嚴重,對普通百姓來說可能是不治之症,但對莫青淵來說,只需以度一點真元,便能解決所有問題。

他將一點真元緩緩灌注進小男孩的經脈之中,將原本堵塞的經脈疏通,而後修復他那破損嚴重的經脈,只是盞茶時間,那原本深黑的臉色就轉為了蠟黃色,中年婦人在一旁看著這一切,淚水驀地就流了下來,她的孩子在床上躺了八年,她守了八年,求了八年,奔波了八年,直到今天她才看到希望,覺得活著真好。

“啊,疼……”小男孩發出夢囈般的吶喊,含糊不清的話落在中年婦人的耳中,是心疼更是心酸。但由於莫青淵仍在施法,中年婦人沒敢上前去安慰。

隨著莫青淵的真元緩緩進入,小男孩叫喊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沒有血色的臉上全是汗水,便是連衣服都被汗水浸溼,彷彿在大雨裡淋過一般。

很久之後,小男孩不再叫喊,再一次昏睡過去,而莫青淵也結束了。莫青淵只是度了很少的一點真元,他的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花在疏通經脈與修復經脈上了。

莫青淵瞧了一眼蕭寒,而後朝著中年婦人說道:“這孩子醒後會大病一場,之後要好生調理、照料。”

蕭寒和莫青淵走出裡屋之後,中年婦人再次跪下,不斷地使勁磕著頭,嘴裡說著“謝謝神仙”的話。

“你的茶不錯,三年之後,讓你的孩子帶一罐茶上山。”蕭寒說完這句話,便示意莫青淵跟他出去。中年婦人把蕭寒那句話牢牢記在心裡後,趕緊跑進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