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的穿梭機瞬間消失在夜空。

“開門見美女。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一覺睡到中午的楊豐,心情舒暢地對在客廳等自己的張幼儀說道。

話說他對張幼儀還是很尊敬的,能為一個死鬼守節三十年的女人,是值得所有男人尊敬的,更何況她跟那個死鬼還離婚了,更何況那還是一個花花公子,這樣的女人就更讓人不只是尊敬,甚至都有膜拜的感覺了。

張幼儀可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笑著說道:“楊先生,您這是在笑話我吧?我這種奔四十的人可跟美女沾不上任何關係。”

“張姐。這美麗與否更看氣質,雖然您年齡比較成熟一些,可是和外面那些年輕女職員們站在一起,那就是一朵盛開的牡丹傲立於初春的月季叢中。”

“不聽你油嘴滑舌了!趕緊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張幼儀忍著笑說道。

她是來取楊豐的服裝流行資料的,楊豐對她們這幫女人的扶持可是不遺餘力,不但向她們提供各種這時候沒有的面料。而且專門在現代找服裝設計師整理出整個三四十年代,各時間段的服裝流行趨勢,然後交給她們,讓雲裳和她們的設計師們做為參考,從而把中國服裝推向世界。

而且這幫女人做得非常好。現在楊豐每年光賣面料的利潤,就足夠光頭佬武裝一個德械師,倒不是他不想在北平幹,一來北平這邊終究不如上海在時尚方面走得遠,二來他這裡也沒有那麼多熟練的女工,光毛紡和羽絨服他就忙不過來,哪還有精力管這些。

“對了,跟你說點正經事,我二哥希望能跟你認識一下。”張幼儀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說道。

“令兄是?”她家兄弟姐妹一大堆,楊豐只認識其中不到一半,她二哥是誰一時真還沒想起來。

“張君勱!”

楊豐倒吸一口冷氣。

“幹嘛這種表情?”張幼儀奇怪地問。

“沒什麼,我就是很好奇你們這一家子都是怎麼教育出來的?銀行家,企業家,服裝設計師,詩人,現在居然還加上一個哲學家?令尊和令堂的家教真令人震驚!”楊豐多少有點不寒而慄地說道,這得是一對多麼強大的父母。

“我們家雖然出身豪富,但幼年家道中落,兄弟姐妹們在學業上自然刻苦一些,不跟你在這裡閒扯了,我還得去給學生們上課!哪天你去上海,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張幼儀說完匆匆離開,按照跟楊豐的約定,她每次來北平都要去給新東方的學生當兩天老師,不光是她,她妹妹雲裳的主要設計師張嘉蕊,還有主要模特唐瑛都要定期來講課。

送走張幼儀,楊豐開始陷入沉思,她二哥可不只是哲學家,那是中gong公佈的第四十三號戰犯,一個非國民dang籍,甚至還反蔣幾十年的戰犯,一個既不容於共chan黨,也不容於國民dang的傢伙。

通常像他這樣的人物都會留下來當寵物,然後懷著寵物的幻想爭取和主人平等的權利,結果被一巴掌削腦瓜子上,然後被打成特等甲級殘廢,趴在狗窩裡啃窩窩頭,這些年情況特殊,為了顯示主人的仁慈才給點肉湯喝,當然這主要是因為被主人閹了。

不過張君勱很聰明,他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直接跑美國去研究他的新儒學,不像他的好朋友那樣在秦城一住二十年,到死都沒能出來。

甚至這傢伙還經受住了我們尊敬的總理的誘惑。沒有像盧作孚一樣,被忽悠回來然後玩死。

這傢伙想跟自己認識一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那個國社黨盯上自己了,不過這也難怪,像自己這樣一個如此光彩奪目的目標。誰不喜歡呢?國舅爺可是多次慫恿自己加入國民dang,甚至連監察委員這麼恐怖的職務都開出來了。

要不要跟他們勾搭一下呢?楊豐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