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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那樣子和老者差不多,也許人一老,模樣都差不多吧?那老頭讓他給自己燒香,這老者又讓自己適可而止,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老四海清楚,天當然是破不了的,也不是自己這樣的人能捅破的。即使破了也沒什麼,天外有天,大不了還可以跑嘛。
關中平原物產豐富,風調雨順,據說自古就沒有餓死人的記載。人們有閒心也有閒錢,所以這一帶民間手工藝非常發達。
老四海從西安出發,一路走一路玩兒,過咸陽、穿武功、遊覽了扶風,最後到達寶雞。據說炎帝他老人家就是寶雞人,而佛教也是透過寶雞傳入中原的。
老四海的確有幾分文人氣質,他本來想去五丈原,看看那地方到底是何等險惡,以至要了諸葛亮的性命。但抵達寶雞一打聽,居然已經走過頭了,去五丈原應該從武功南下為最近。老四海很是洩氣,他閒來無事,便在寶雞市內隨處溜達。後來他轉到渭河邊的一條小街道上,看到些販賣工藝品的攤位。老四海在街上流連了二十分鐘,便看中了一個攤位上的泥塑馬。泥馬是灰白色的,馬身上畫著黑色的圖騰紋,泥馬造型誇張而可愛,頗有點寫意畫的風格。老四海喜歡這東西,當下就買了幾匹,價錢也算便宜。估計老闆已經半個月沒開張了,他拉著老四海是說長道短,最後非要讓老四海承認他是藝術家不可。
老四海無奈地說:“不過是個玩意兒。”
老闆怒道:“我用《易經》測算過,我這東西早晚得上了生肖郵票,等我死了,我這東西是要價值連城的。”
老四海心道:乾脆我現在就把你打死吧,然後這攤上的泥馬就全是我的啦,全都價值連城啦。他嘿嘿笑著說:“你知道鸚鵡嗎?”
老闆茫然地搖頭。
老四海表情木然地說:“我有個朋友買了只鸚鵡,就是能說話的那種鳥。賣鳥的老闆說:他的鸚鵡是什麼都會說,我朋友不相信,就來了個當場實驗。我朋友說:我會走。鸚鵡也說:我會走。我朋友又說:我會跑。鸚鵡也說:我會跑。我朋友揮著胳膊說:我會飛。鸚鵡愣了一下,說:你吹牛逼!”
老闆大張著嘴,一時間沒想明白老四海的意思。老四海知道陝西人都是暴脾氣,他擔心人家動手。於是抱著泥塑馬,飛快地消失在人群裡。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人的嘴往往是最討厭的。所以人說話不能太損,要嘴下留德,否則,這話是怎麼說出來的將來就得怎麼吃回去。幾年後,老四海真在生肖郵票上看到了泥塑馬的形象,當時他後悔得給了自己兩個嘴巴。也正是從那天起,老四海又想明白一個道理,自己絕不是無所不能的,自己的知識結構中依然存在盲點,所以還要多讀書。
老四海抱著泥馬跑到賓館門口,忽然想明白了,這玩意兒明明就是個累贅。泥馬是好看,卻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還沉甸甸的,萬一碰一下就碎成瓦片了。老四海是四海為家的人,抱著它行走天下,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他有心把泥馬扔進渭河裡卻又捨不得,寄回老家吧?兄弟們要是看到這麼個吃不能吃、用不能用的東西,保證會認為他們大哥是痴心瘋了。
最後他忽然想到了菜仁,實在不行就給他吧,好歹他也算救了自己一條命啊。老四海有個私心,留著這條線兒有用,將來在外地實在混不下去了,就去偉大首都巡遊一番。北京的金山上,什麼寶貝沒有啊?是啊,北京有菜仁老兄,還有一個聯合國的幹事理查,嘿嘿,這兩條線索足夠了,將來一定要在北京幹一筆大的。想到這兒,老四海跑進郵局,將幾個泥馬打郵包寄了出去。
寄出包裹,老四海無意間在郵局的報刊櫃上掃了幾眼,報紙上有條醒目的大標題立刻把他吸引住了——《當代大禹》。老四海的第一個反應是:大禹是聖人,誰是當代聖人?第二反應是:不要臉!最近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