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豆的油燈。再加上那越發清晰的呻/吟聲,更顯得整個氣氛壓抑而古怪。

柳靜菡皺著眉頭環顧四周——所有的窗子都被緊緊的關上,甚至掛上了厚厚的布簾子。整個房間只有一個詞能夠形容——密不透風。

“夫人,這……這屋子這般不透氣,恐怕於小姐的病情並沒有什麼切實的好處!我覺得還是應該開窗透氣得好。”

鄒氏有些不自然。她何嘗想要這樣的委屈自己的女兒。可是女兒嘴裡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能傳出去的。如果真的有一星半點漏出去,她也就枉為秦國公府的當家夫人了——那麼即便是女兒是她的心頭肉,她也不得不犧牲了。

柳靜菡看了鄒氏眼中流露出的心痛和悲哀,只能嘆了口氣。

她慢慢走到長孫婕的床前。

奶孃立刻在她身下放了一把椅子。

長孫婕此刻面色蒼白中透著青色,雙眼緊閉,可是長長的睫毛卻微微翕動,顯然是並沒有睡沉。她的嘴唇異常的乾裂,似乎是許久沒有飲水。

她嘴唇邊猶自不停的溢位“救命、救命”的輕聲呼喊。

柳靜菡輕輕把右手的三指搭在長孫婕的左手寸關處,閉上雙眼平心靜氣開始診脈。

壯重迎指,如石投水往下沉,按之無力,真元虛弱。

確實是沉脈的脈象,然而沉脈之中隱隱還藏著虛脈,顯見長孫婕這幾日確實是承受了非常大的心理壓力並且也沒有按時的進食。

她又仔細的開啟她的嘴,細細的看了看舌苔和喉嚨。

終於她接過奶孃遞過來的手帕,慢慢擦了擦手。

鄒氏有些心急,可是又不敢上前多問,生怕打擾了柳靜菡的思索。

終於,片刻之後,柳靜菡終於起身。

奶孃匆匆上前,遞給了柳靜菡一張藥方子。

“還請王妃幫著看看,這副藥乃是京城裡清善堂的湯大夫給開的藥方。只是小姐勉強灌了幾副藥下去了,還是沒有什麼改善。”奶孃憂心忡忡的說道。

她是長孫婕身邊最親近也最信任的人,這幾天都是她一個人獨立伺候著。連著幾個晝夜下來,她如今也是憔悴的不成樣子。

柳靜菡藉著有些幽暗的燭火,細細看去。

“茯苓1錢、白朮5分、神曲5分、甘草3分、半夏3分、辰砂3分、陳皮1分、砂仁1粒。”

柳靜菡沉吟了半刻,說道:“這方確實是好方,奈何並不對症。想必這位湯大夫也是沒有能見到小姐的面,親自診脈吧。”

奶孃不敢出聲。

鄒氏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婕兒這種情況,實在不適合讓其他人看到……”

“此方多適合驚未發時,患者覺身熱面青,心悸不寧,啼叫恍惚,或者已發搐的情形。用在小姐身上也不算是不對症。只是因為那湯大夫沒有能親眼看看小姐,所以並不知道小姐曾經嘔吐。”柳靜菡慢慢說道。

奶孃心裡一驚,說道:“您是如何知曉?”她剛才並沒有說過的啊。

“小姐舌苔發白,且喉頭紅腫。如今又形容消瘦,面色發青,顯然是進食之後難以下嚥,並且曾經嘔吐。”柳靜菡的聲音很輕。

奶孃這下子總算是真的相信了柳靜菡是個真正的懂醫術的人,而不是夫人病急亂投醫找來的充數的王妃。

她只能是繼續焦急的說道:“還請王妃幫著指點一二。我們小姐……眼見著……嗚嗚……”她心裡又急,又怕弄醒了長孫婕,只好壓抑著捂著嘴。

柳靜菡斟酌著說道:“若是想要繼續用這個方子,就把方子裡的甘草去掉。”

鄒氏聽了這話,立刻問道:“這就是還有其他的方子了?”

柳靜菡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有的。一般壓驚的方子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