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來,保持戰鬥的沒有幾人,傑克在蘇納的搶救下雖然活了下來,但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沒了,原本無名指上的戒指被他套在脖子上,偶爾拿出來放在嘴唇上感受幸福的回憶,除了吉姆和一名美國士兵之外,其餘的都尋找不到,吉姆會在安靜的黃昏站在廢墟中注視著天空,眼睛深邃的難以琢磨,左輪和胖子一直都保持著極強的戰鬥力,卡爾算得上一名老兵,其他蘇軍卻沒有他這麼好的運氣。我們七人苟活於遍地狼籍、處處廢墟的國度裡,偶爾看到居民我們會高興的落淚,卡爾激動的會上去擁抱,人是群居的動物,需要感受群居的溫暖,孤獨的太久會喪失生存的勇氣

我們在法國蘭斯北部的一座城鎮邊緣停留下來,因為有很多流民從這裡經過,原來那裡被德軍佔領,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又是該死的德國鬼子。”胖子說。

“哎,他們到哪裡,哪裡遭殃啊。”左輪嘴巴叼著一顆子彈含糊不清的說道。吉姆拿著望遠鏡觀察,並和一旁的傑克談論著家鄉的美食,蘇納用胖子的頭盔熬著咖啡,科爾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數著地上的彈殼。

“吃什麼呢你?”胖子問左輪。

“還能有什麼,子彈唄。”胖子從瓦礫上下來,蹲在左輪一旁看著他搗鼓著。

“你腦子壞掉了?”

“沒事,弄著玩呢。”左輪撿起地上的一顆啞手雷,開啟保險,除掉引信,小心翼翼的把裡面的火藥填裝到廢棄的彈殼裡,然後再裝上彈頭。

“行不行啊?”胖子衝著胖子笑笑。

“你瞧好吧。”左輪看了看二手子彈屁股上的型號,沒這種槍啊。

“你傻啊,這是湯姆遜的子彈。”胖子幸災樂禍的笑道。

“你不是有把湯姆遜嗎?”

“哎!別提了,上次和一德國佬幹架,打散了。”

“打散了?你把槍打散了?“左輪吃驚的問。

“啊,那傢伙腦袋夠硬啊。”

“硬個屁,一槍托過去,腦袋都擰到後面了,以為多厲害呢,還不是草包一個。”胖子氣憤道。

“就你那打起仗來不要命的樣兒,殺人跟殺雞似得,什麼樣的腦袋受得了啊。”

“得、得、得,還說我呢,還不是一個德行。”胖子嘀咕道。

“哎,你還記得上回那一仗嗎?”左輪問道。

“記得,死了好幾個兄弟。”胖子感嘆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左輪繼續倒拾著手裡的子彈說。

“那是什麼?”胖子小聲問。

“當時我被德國佬纏著脫不了身,眼看小三兒被三個傢伙追到樹林裡,等我擺脫之後衝過去,你猜,我看到什麼了?”左輪問。

“什麼?”

“你猜。”

“別賣關子了,趕緊的。”胖子催促道。

“好慘啊,好慘啊。”胖子搖頭道,嘴裡發出嘖嘖聲。

“什麼好慘啊?”

“三個傢伙啊,一個被刺刀釘到樹上,腦漿都出來了,另一個胸口被剝開,心臟還砰砰跳著,還有一個傢伙中彈倒地,腦袋缺了這麼大塊肉。”左輪用手比劃著。

“咳,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小三兒一向手黑。”胖子不屑一顧的點燃一根菸。

“你是沒見,我問他這麼搞成這樣,你猜小三兒怎麼說?”左輪接過煙問道。

“怎麼說?”

“不知道。”左輪說。

“不知道?”胖子吃驚道。

“也難怪,好幾次,我見過小三兒那狠勁兒,跟發瘋的狼一樣,眼睛都是紅的。”胖子笑笑思索道。

“他受過特殊訓練,一切動作都是條件反射,所以,他記不清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