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蛟寶劍一個盤旋,正待出走,忽覺背後有人一扯,桂仲明回時一撞,沒有撞著,已給那人扯過一邊。那怪人凝身止步,叫道:“你還有幾個幫手?”桂仲明這時才認清背後來的人乃是凌未風。再一看時,冒浣蓮也即將爬至山上,狂喜之餘,又不禁面紅過耳。要知高手搏鬥,講究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背後有人來到,自己尚未知道,豈不要糟?不過這也怪不得桂仲明,這怪人是他生平第一次碰到的強敵,比楚昭南好像還要厲害,他全神貫注在怪人身上,而凌未風輕功又比他高,他身然覺察不到。

凌未風道:“這是怎麼回事?”桂仲明道:“他自稱是我的師叔,卻又要搶我的寶劍。”凌未風指著那怪人笑道:“你做長輩的不給見面禮也還罷了,怎麼反向小輩要東西?”那怪人道:“你是什麼人,替他出頭?”不由分說,一樓頭抓下,凌未風引身避過,叫道:“天山之上,豈容你這野人撒野!”左手一掌,強力還擊。那怪人身形一矮,從凌未風掌下鑽過,伸出三指,反扣凌未風脈門。凌未風驟遇怪招,卻不慌亂,沉腕一截,左掌向上一挑,連消帶打,怪人身形一晃,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倏地分開,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凌未風已撒招換招,使出“排山運掌”之式,怪人叫聲:“好厲害!”不敢硬接凌未風的掌力,雙臂一抖,平地拔起一丈多高,斜斜向西首一落。這個身法名為“黃鵲沖霄”,十分難練,凌未風見他用得如此精純,不禁也暗暗佩服。

桂仲明在旁觀戰,看得目眩神搖,更是暗暗歎服,心想,凌未風畢竟是個大行家,自己驟遇怪招時,幾乎哈了大虧,而他卻從容化解,只這一份鎮定的臨陣功夫,就非自己可及。

凌未風大為奇怪,這人的身法掌法,從未見過,到底是哪一派的?而且天山之北,有自己的師父,天山之南有白髮魔女,這兩人武功蓋世,他若與這兩人沒有淵源,又怎敢在天山之麓的駱駝峰上停留?若他是桂仲明的師叔,那麼當是川中大俠葉雲蘇的門下,但葉大俠和自己師父可素無往來,難道是白髮魔女的後輩?這樣一想,凌未風倒不敢冒昧進招了,揚聲喝道:“你是白髮魔女的什麼人?”怪人怒喝道:““什麼白髮魔女,看掌!”忽然手舞足蹈,如醉如狂,雙掌亂打過來,看來似不成章法,其實每一招式,都含有極複雜的變化!凌未風凝神運掌,片刻拆了十數招,心念一動,恍然大悟,猛然喝道:“你好不要臉,把韓志邦的書騙了,在這裡現世!我要捉你這個騙書的!”

凌未風以前曾聽韓志邦說過失書之事,這時驀然想了起來。原來韓志邦在入藏之後,一日與幾個喇嘛到日喀則遊覽,當晚在西藏著名的扎布倫寺投宿,韓志邦午夜練拳,把從石窟中學得的掌法,一一操練。操練完畢,忽聞旁邊有人笑道:“你的掌法很好,可惜沒有學全!”韓志邦愕然回顧,只見一個清瘦老者,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韓志邦在雲崗石窟小,因畫像剝落,一百零八個招式,只學到十六式,耿耿於心,總想能夠學全才好。聽得這個老者如此一說,不禁狂喜,無暇問他是什麼來歷,便道:“前輩敢情是熟識這套掌法?如蒙不棄,弟子願列門牆!”那老者笑道:“你何必求教於我,你懷中不是還有一本怪書嗎?剩下的掌法、劍法,全講得清清楚楚,你認不得字嗎?”韓志邦大奇,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這一本書?”老人道:“我不但知道你有那本書,我還知道那本書是唐朝的無住禪師傳下的,是不是?”韓志邦記起那本書後面的漢字小注,點了點頭。老人繼續說道:“老實告訴你,我就是元住禪師這一系傳下的第四十二代傳人。”韓志邦急忙拜下去道:“弟子學藝不全,萬望前輩指點!”老人道:“我沒有那麼多工夫,但我可以教你照書上的方法練習。”韓志邦道:“那書上的文字古怪至極,弟子一個也不認得,如何練習?”老人道:“你把書拿出來,我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