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漂了那麼長的日子,天天在日光的直曬下,生活條件又惡劣,此時的她面板黃中透著黑,因為在海上久曬脫水,又沒有護養,早就沒有了過去的水潤光澤!還有那雙手,因為做活,也已變得粗糙不堪,如今的楊柳看上去就是一個穿婆子套了一身不知從哪而借來的高檔服裝的感覺。

“柳兒!我的柳兒!你受苦了!”常保貴聽到楊柳口裡的確定,頓時一臉的大悲,他的柳兒,那個一直在蜜罐裡泡著的柳兒,短短一個月時間竟然變成這副模樣,但傷痛過後,卻又一臉的慶幸,無論如何,終究是撿了一條命回來!常保貴緊緊的摟著楊柳,如失而復得的珍寶!而眼神也早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常恭和常有,臉上不禁流下了喜悅的淚水,“都平安就好!都平安就好!”

“常先生,到包廂裡再聊吧!”被壯壯撞到的那個外籍中年男適時的提議道。在大家忙著認人忙著悲傷的時候,他悄悄的叫過呆站在一旁滿臉懊悔的侍者,要求對方給安排一個大包廂。要知道,現在餐廳裡就餐的人幾乎都在用好奇的眼光悄悄的打量或審視著他們。更何況大家都堵在樓梯口,也給其他來就餐的人造成了不便。

“威利,謝謝你!”常保貴臉上帶著感激的道。

很快大家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了威利所訂的包廂。一進包廂,常保貴就迫不及待的問楊柳。她們是怎麼從海盜手中脫臉的。還有她們坐的那艘客輪,是沉了還是被那些海盜擄了去……

楊柳看著眼前這個兩眼透著心痛和關切,和一個月前相比至少老了近二十歲的白髮男人。心裡比自已在海上漂著沒有著落還要慌和痛。無論情況多惡劣,她能苦苦的撐下來。除了三個兒子外,還有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不想再也見不到這個佔據了她大半生命的男人!

“保貴,你怎麼……”楊柳沒有回答常保貴的一連串的問題,反而兩眼通紅,哽咽的問道。

“我沒事!你們沒事,我心裡安了。很快就又和以前一樣了!”常保貴輕描淡寫的說,他自然不會告訴楊柳,自他知道楊柳母子所坐的輪船出事後,有多焦慮!又都做了些什麼!他是一個男人。本就是要為妻兒支撐起一片天空的。

“保貴!我們能活著回來,都多虧了小菊!如果不是她,我們還真的很難再以相見!”楊柳見常保貴不說,也沒再問!因為她知道常保貴的性格,只是不願意讓她憂心罷了。

“小菊!謝謝你!”常保貴朝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小菊滿懷感激的道。他無比的慶幸自已的堂弟讓小菊一家到上海來投奔自已。不然這次楊柳母子的香港之行,十有**還真就是他們一家的陰陽相隔的行程。同時心裡暗自羨慕,羅森還真是好眼光啊,竟然收了這樣一個不凡的女兒。

“你們是我乾爹的親人,自然就是我的親人!一家人用不著道謝!”小菊沒有否認自已的功勞。也沒有居功自傲!同時她又很聰明,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把雙方的關係更是拉近了一層。

“噫,柳兒!阿謙和小翠呢?”常保貴此時情緒平靜下來,這才抬頭掃視了一圈或站或坐在包廂裡的眾人。這一看,臉上就帶上了疑惑的問。

“保貴!他們……”楊柳已經平復的情緒再次陷入激動,但卻又不知如何向常保貴解釋當時的情況,擔心常保貴會怪她或小菊沒有去救常謙。

常保貴見楊柳的神色,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見楊柳遲遲沒有說明原因,不禁把眼神轉向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小菊身上。

“伯伯,事情是這樣的……。”小菊問心無愧,見常保貴的眼神轉向她,就一臉平靜的把當時的情況述說了一遍,而常恭和常有兩人不時的在一旁隨聲附和著給小菊做證。常保貴聽完經過後,只平靜的說了一句,“小菊,你做得對!當時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至於謙兒,只能希望他有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