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漸漸的,越來越清晰了,一排排的官兵從密林中次第而出,排著密集的隊形。

“你……你們幹什麼?”

郭建武驚慌地吼叫起來,夜色中一排排官兵沉默著,唯有怒火在槍尖上跳躍。

這五桶炸藥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那衝宵的火光,激射的鐵釘、瓷片,威力實在是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他們久在邊陲,瞭解這東西的殺傷力和躲避方法,又因為不知是否還有沒被發現的炸藥,所以躲得很遠,他們的死傷一定極其慘重。

饒是如此,從果園燈火下襬放的站崗的草人被削得粉碎、炸得稀爛的場面,他們也能想像那可怖的場面,豈能不怒火滿腔?

沐東握著刀,顫抖地後退:“你們不要過來,我……我是銅仁張家的人,你們誰敢傷我,我們張家跟他沒完。”

四周依舊一片靜默,“嚓!嚓!嚓!”只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那寒光閃爍的槍刃的鋒芒。

“呀!”

眼看對方越逼越近,展虎大吼一聲撲了上去。

持槍計程車兵根本沒有理會他劈出的一刀,只把整排的長槍向前一遞,展虎騰空而起,但……第二排長槍從第一排長槍手的肩頭斜斜地挑向了天空。

展虎只揮刀格開了三杆長槍,他的小腹、胸口和腰眼被另外三杆長槍毫不猶豫地刺穿。

“不要殺我!”

沐東嚇壞了,狠狠地擲出了手中刀,反身就跑。他扔出的刀被兩面大盾擋開了。身來的槍林依舊不緊不慢地逼近,而在其它三個方向,一排排長槍也正合攏過來。

沐東絕望地尖叫著,他看見郭建武很精明地使了個地趟刀,想滾地去削士兵們的雙腿,但是一排槍尖立即在地上紮成了籬笆,像網住了一條魚似的把他困在那裡,緊跟著一排刀盾手衝了出來,亂刃齊下……

沐東驚恐地狂叫:“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

他想學著手下們的樣子跪下去,卻只聽到一聲鏗鏘有力的吶喊:“殺!”

長槍從四面八方一齊突刺過來。差點兒把他的腰桿兒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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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橘園的騷動,驚動了近在咫尺的整個紫陽城。

正摟著小妾睡大覺的向驛丞也出了房門,揉著眼睛向南面看,他住在北城,感覺到的動靜小一些,看了一會不再有什麼動靜,那紅光也消失了,便隨口嘟囔兩句,又趿著鞋子。踢嗒踢嗒地回屋了。

他的第三房小妾躺在床外側,年方十七的姑娘,睡覺沉沉的,打雷都不醒。此刻依然在熟睡。只是翻了個身,那原本蜷縮在衾中的光滑白皙的大腿,瑩潤粉白的手臂便都露在了衾外。

向驛丞在小妾屁股上寵溺地捏了一把,便翻進了床裡。抱住小妾,掩好被子,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天亮了。南城那邊縣太爺早早就派人出了城,聽聞橘園出事後立即親自帶人趕去,此時已經亂作一團。住在北城的向驛丞還渾然不知,依舊四平八穩。

等到十幾桶米粥熬好、饅頭蒸出,裝在兩輛驢車上,向驛丞才親自帶隊趕往橘園,這時一路行去,才感覺似乎出了大事。不過向驛丞也懶得多事,並沒停下詢問。

等他出了南城,就見行人百姓紛紛擁向城外,又有不少捕快巡檢匆匆往返,還有城裡不少郎中也都挎著藥箱匆匆出來,好奇心這才重了些。

前行不遠也就到了橘園,眼見大群的百姓站在那兒圍觀,向驛丞納罕地自語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這般熱鬧?”

看到地上散落著大量被踩的稀爛的金錢橘,向驛丞不禁微微皺起了眉,心中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可別是借住於此的軍漢鬧出什麼亂子了吧,這要是把貢橘都弄壞了……,那可是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