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伯雄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等得覺都睡不安穩,實在是熬不住了。他左思右想一番,便命人準備了一份厚禮。盡是些大補之物,派他的大管家往楊家堡去慰問,順便探一探葉小天和田妙雯的態度,以便能及時做出應對。

如果他的大管家吃了閉門羹甚或被打回來。那他就要馬上做好應戰準備了。如果對方能以禮相待,接受他的禮物,那麼……顯然對方即便心知肚明,也顧忌會擴大事態。擔心一個處理不好會遭致眾土司們群起抵制,連到手的楊家堡也將再度失去,所以想息事寧人。

那樣的話。他們就能繼續維持表面上的和氣,等他與播州楊家聯姻一成,徹底締結了政治同盟,也就不怕葉小天挑釁了,相信那時田家既便心有不甘,顧忌到播州楊家的存在,也會忍了這口惡氣。

展伯雄打算的雖好,可惜這次探底依舊沒有成功。他派去的大管事帶了一大份厚禮,被隆重禮遇地接進了楊家堡,然後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出面接待了他。

這小姑娘叫楊蓉,是楊家建立三百年以來第一位女土司,她“笑納”了展伯雄饋贈的厚禮,然後一本正經地答覆了大管事的問話:“你說葉土司?這裡是楊家堡,葉土司是我的客人,豈有在此長住的道理,他回銅仁去了。”

大管事呆了半晌,再問:“那麼……田家大小姐呢?”

“田家姐姐?她回貴陽去了。她又不是我們楊家堡的人,當然不會在此久留。”

展家大管事空著兩隻手回到展家堡,把事情經過對展伯雄一說,展伯雄茫然半晌,只能悠悠一嘆,滿面愁容。白白搭出一份厚禮,這“第二隻靴子”終究是沒有落地,葉家或者田家,究竟打是不打呢?

※※※※※※※※※※※※※※※※※※※※※※※

“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這是一個笑話,但是放在葉小安身上,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葉大哥就是學文不成,學武不成,經商也不成,實在找不出什麼事適合他做的一個典型。

於珺婷受了葉小天的託付,讓自家管事暗中運作,幫助葉小安組建了一個車馬行。車馬行搞運輸,只要你能站住腳,在貴州地區那是穩賺不賠的行業。

小安車馬行有於家暗中照拂著,不管是行路運輸還是招商販貨,都毫無阻礙一路綠燈,照理說他該在銅仁立得住腳,大大賺上一筆的。

可是,葉小安交友不慎,在嚴世維的引薦下,葉小安迅速結識了一批狐朋狗友。這些人聽說葉小安是臥牛長官司葉長官的胞兄,立即大加阿諛,葉小安在他們面前面子有了,裡子也有了,登時把他們引為知己。

聽說葉小天要開車馬行,這些人摩拳擦掌地要幫忙照應,把他們的三姑六舅都介紹給了葉小安。葉小安是來者不拒,結果這麼多的關係戶,全都安插到了剛剛成立的小安車馬行。

這些人個個倚仗自己有來路、有關係,愛上工就上,不愛上工就一連幾天不露面,到了日子卻去領全薪,沒多久就把其他工人都帶得懈怠了。

管理一混亂,事兒就多了。做生意本該是笑迎八方客,他們倒像是人家求著他們運貨似的,面難看話難聽也就罷了,因為管理混亂,還經常出岔子。

該發往樂平的貨給人家錯發到平定去了,耽誤了人家生意,就要賠一大筆錢。類似的事不勝列舉,縱然有賠償。誰還敢用他們家運輸?

除此之外,還有工人偷拿所運物資,葉小安後臺硬,人家不敢告他,可是不照顧你小安車馬行的生意總可以吧?

結果小安車馬行剛開業時車馬絡繹不絕,沒多久就門可羅雀了。葉小安又是個不懂經營的人,明明是管理不善,他卻相信了手下人的理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