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打著遊歷天下的幌子去找媳婦兒,你就不去跟他道個別?”

展凝兒突然像一隻獵豹似的跳起來,凌空一記鞭腿。

“啊!”

安南天慘叫一聲跌進了湖裡。那釣竿平靜地躺在湖岸上並沒有被魚拖走,因為那魚已經脫鉤。

安南天居然會水,水性還很好,他踩著水游到岸邊,狼狽地爬上來,對展凝兒怒道:“你又欺負我,為什麼踢我?”

展凝兒冷冷地道:“誰叫你在心裡笑我。”

安南天叫起了撞天屈:“我哪有在心裡笑你?”

展凝兒冷笑,腳跟輕輕抬起。腳尖點地,躍躍欲試:“你敢說沒有?”

安南天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展凝兒冷哼一聲,拾起釣竿,坐回馬紮繼續釣魚,安南天擰了一把衣服上的水,瞄了她一眼,忍不住又嘴欠了:“要去道別你就去,別這麼婆婆媽媽的,你在這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有用麼?看看你那餌。都被魚啃光了,你能釣著什麼魚?”

“哇!”

展凝兒又是一記鞭腿,杏眼噴火地瞪著砸進水裡的安南天,一字一頓地道:“我樂意!”

安南天再一次從水裡爬出來,惱火萬丈地道:“你夠了啊!展凝兒,你再敢踢我一腳試試,我可要會翻臉的,我翻起臉來比翻書還快,一旦翻臉。我自己看了都害怕。”

展凝兒沒說話,已經做好第三次落水準備的安南天頓時洋洋得意起來:“啊!看來表妹心裡其實還是有點怕我的,我這一摞重話,她就不敢發作了。”

安南天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向展凝兒定晴一看,卻見她正瞪大眼睛看著湖面,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那神情說不出是驚喜、是羞怯。還是激動。安南天下意識地一扭頭,這才發現他表錯情了,展凝兒不是怕了他的狠話。而是她的情郎正踏浪而來。

葉小天站在竹筏前面,一襲白衣,飄飄若仙。風拂起他的衣帶,碧浪被竹筏盪開,白色的浪花就在筏尖上翻騰,從湖這邊看去,就像葉小天正踏在浪尖兒上。

安南天看在眼裡,不由得也是暗讚一聲:“還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麼一打扮,倒真是風度翩翩佳公子呢。”

安南天心裡想著,下意識地就說了出來,素知他癖好的展凝兒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道:“你敢打他主意,我就閹了你!”

安南天聽了覺得很痛心,小時候哪怕只有一串糖葫蘆,他都可著表妹先吃,表妹卻不肯把她的男人讓他先嚐,儘管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吃窩邊草,可表妹意思意思、推讓推讓也是好的嘛。

安南天注意到表妹很不自然地掠了掠鬢邊的髮絲,又悄悄地拉了拉衣襟,胸膛挺高了些,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唉,女生外嚮,古人誠不我欺呀!”

安南天正自怨自艾的時候,那竹筏已經箭一般駛到湖邊,又穩穩地停在那裡,尊者就在筏上,那劃筏子的人激動的渾身是勁,這一遭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竹筏一停穩,葉小天就跳上了岸,方才他就看見安南天落水了,估計是又跟表妹拌嘴了,他不好讓安南天知道自己見到了他狼狽一幕,於是故作驚訝地道:“啊!南天兄,臉這是怎麼了?”

安南天從容自若地擰了把水,微笑道:“啊!方才表妹釣到一條大魚,我上前幫她遛魚,結果不慎跌入湖中。”

葉小天“恍然”道:“原來如此,那魚想必不小,可否容我一觀?”

安南天惋惜地道:“可惜,脫鉤了。”

兩人說了一番鬼話,葉小天便站到了展凝兒身邊,安南天站在一邊解下外袍擰水,豎起耳朵想聽他們說話,卻不想展凝兒很溫柔很體貼很關照地對他道:“表哥,天氣有些寒冷,你快回去換套衣裳吧,免得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