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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白被他說得臉色白一陣紅一陣,默默挑簾走進臨時建起來的換衣室,動作麻利地脫下穿上,重新調整心情,以最佳的姿態上臺。
齊南天望著臺上婀娜翩然的背影,心口忽而酸酸漲漲的難受,是誰?曾從他的青春裡走過,留下了至真至純的笑靨?是誰,曾從他的花季裡停留,溫暖了想念?是誰?從他的雨季裡消失,徒留一絲牽掛?
他與她是否真的只能是彼此的路過?
“Lunar,想什麼呢?”不知何時,助理阿信扭著小腰靠過來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驚回神,立刻浪蕩不羈地微笑,“我在想Moon的名頭似乎要蓋過我了。”
聞言,阿信瞄一眼場上空前熱情的觀眾,撇嘴,“女的多哇,基本都是衝著你的面子來的,她長得太美,恐怕反而遭妒,贏不來女粉絲,男的呢多衝著美。色,又有幾個好東西,我看哪,玄乎~”
Lunar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不得不為她考慮深思,又聽阿信說,“做模特兒註定要世界各地的跑,而她外形那麼好,又是你大哥的老婆,你覺得她適合長期做這一行嗎?”
Lunar輕輕一笑,“她自己也沒打算長期做這一行,只不過想自提身價好留在B市轉去拍廣告,或是從事其他傳媒業。”
阿信一呆,不由得望著剛剛下臺走至他們身邊的顧月白喃喃自語,“原來你野心挺大的。”
顧月白不明所以,經過齊南天身邊時,淡笑不語,卻聽他忽而哼了哼,“還不是為了那個男人。”
心中微漾,是啊,不就是為了能順風順水地回到他的身邊麼。
走秀結束,顧月白執意不肯跟齊南天一起回酒店。
說來,齊南天這人也很奇怪,明明可以回雍景灣或者齊家其他的別墅公寓,他偏偏只住酒店,而且無論到哪絕不通知熟人,比如上次去倫敦,聽阿信說都經過他家門口了他連眉都不抬一下,不打電話給父母,也不回去看一下,只當自己是個過客。
看他的外表尋不出一絲冷漠的氣息,可偏偏行為做事冷漠到無情的地步。就是名副其實的,頂著一副溫和的皮囊,內裡卻全是冰冷無情,似乎跟……他的大哥齊灼華相反。
齊南天和阿信還有一干模特以及工作人員叫嚷著要去吃年夜飯,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於是,很快離開,而一票觀眾已心滿意足地回去團圓守夜,熱鬧的金河廣場一下子沉寂下來。
顧月白走在咯吱作響的白雪上,心中恍然,竟不知要走回哪裡去?
回家嗎?他還要她嗎?她剛剛遍尋不到他的身影,應該是早已離去了,滿心期盼落了個空。
孤身一人沿著被雪光照亮的廣場走著走著,那積滿雪花的青石板凳上卻巍然不動地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頭微低,眉目低垂。
顧月白猛然走過去,手指伸出,喉嚨澀然滾動,“你……”指尖還未碰到他的肌膚,卻感覺到有一股異乎尋常的熱流自他身上緩緩冒出,灼人的燙。
他忽然抬頭看她,雪光中看見了一張日思夜想的潔淨臉龐,在眼前不停晃動,似真實似夢幻,不禁夢囈似的開口,“月~”
顧月白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抱住他的頭顱放在懷裡,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來了,回來了。”
對不起,在你失去至親之人時,沒能在你身邊陪伴。
對不起,不告而別。
對不起,曾允諾過的不離開你。
最最對不起,是你的相濡以沫。
他以為身在夢中,下意識抱緊她再抱緊她,她的手摸上他的臉,卻驚覺一片熱燙,他……在發燒,而且還燒得很厲害。
捧起他的臉頰不禁叱問,“生病發燒了,天寒地凍的為什麼坐在雪上,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