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子夜,鐘聲悠揚,昭示新歲之始。

三人歸至陋棚,雖其地狹隘,又髒又擠,然於眾人酒意微醺、醉眼迷離、復活團圓之喜悅洋溢之中,竟覺溫馨滿室,恍若置身仙境,忘卻塵世紛擾。

杜時娘凝眸環視,忽憶及兒郎詩荒蔗與趙冬曦,皆已年方十七,適婚之齡。

念及世道紛擾,更思及昔日為鬼之時,屢遭魏正道擒獲,欲使懷鬼胎,心中憂慮叢生,不禁感慨萬千。

遂決意早定良姻,促合佳緣以安其心,以免夜長夢多橫生枝節,徒增煩惱。

且二人情意綿綿,遂一切從簡,不拘泥於繁文縟節,只願心心相印,共度此生。

眾人強撐醉意,草草拜過天地,即共赴巫山之夢。

恍惚間,一覺至次日午時,唯記春夢無邊,猶如置身桃花源中,忘卻塵世煩惱。

醒後,目睹四周狼藉之景,體察身內異狀,眾人初時慌亂,繼而釋然。

蓋因三人皆歷死生,雖昔日有母子之名,然死後重生,身軀再凝,實乃新生。

或許潛意識中已有主動,雖非蓄意而為,然此結果實則恰好,猶如天作之合。

否則,三人共一狹小窩棚,頗難與處,常有尷尬之境,何以相容此等深情厚意?

如此,杜時娘亦有身心可託,再無顧慮;惟原先稱謂已不適宜,須另覓他名以稱之;

雖歷奇劫,死後凝體重生後終得善果,不因名分而減,反因經歷而增,愈加深厚。

至此,一段奇異姻緣,於新年伊始之際,悄然綻放。

雖無花燭之美,卻有情深似海;雖無賓客之賀,卻有天地為證,日月可鑑。

棚內溫情脈脈,足以抵禦外界一切風霜雨雪,這便是最好的歸宿,亦是三人情深意重的最好見證。

自此夫妻相稱,共度風雨,共赴白頭之約;生活雖艱苦,然有愛相伴,自是苦中有樂,樂在其中。

棚內雖陋,然愛之溫暖,如冬日暖陽,照亮彼此前行之路。

三人再次溫存一番之後,杜時娘與趙冬曦共侍詩荒蔗洗漱,亦洗去自身之狼狽。

觀詩荒蔗身軀,似有好轉,蠕動之蛆蟲減少,腐爛之肉脫落,白骨之上,新肉漸生,雖膿水源源不絕,然生機盎然。

洗漱既畢,三人恍覺夜幕低垂,晚膳之時已至。

是日之光陰,竟如流水般悠然逝去,消逝無蹤,未曾片刻停留。

樂中忘時,未及行那系統之務,而晚餐之資尚無著落,囊中羞澀,窘迫難當。

詩荒蔗遂將其簡陋之窩棚與其內雜物,一併納入心域之拾荒袋中,攜杜時娘、趙冬曦二女,徑往昨日之集市而行。

二女觀窩棚瞬息隱去,面露驚異之色,猶如見證仙家法術,嘖嘖稱奇不已。

詩荒蔗笑釋其疑:“此乃吾昨日偶得之奇緣,獲一系統,更兼一神異之拾荒袋。”

杜時娘問:“蔗……夫君,此非市井間傳言,可改天換地、操控劇情之任務系統?”

趙冬曦亦云:“聞仙家以此蒐集素材編撰劇目,未料夫君竟能得之。”

詩荒蔗嘆:“吾僅知網書中有言,人若重生,或得天命眷顧,得以擁有系統。如此觀之,汝等所知竟較吾為深矣!”

杜時娘:“實則吾等昔日為鬼魂飄蕩五年,道聽途說,略知皮毛,然終未得其詳。”

趙冬曦復言:“餘者未知,亦未曾見有持系統之人;夫君莫非將吾等居所收於系統空間之內?”

詩荒蔗搖首:“非也,非系統空間,乃吾心域之拾荒袋中。

吾之系統,實為拾荒系統。今之任務,乃令吾往昨夜之地,以待拾物。

究竟何物,尚未可知。為免往返奔波,故將窩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