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睡的不怎麼安穩,在宋野坐下後她就睜開了眼睛,啞著聲音小聲問,“你幹嘛去了,不困嗎?”

“還好。”宋野說。

他下巴點了點桌上的藥,“吃藥了嗎?”

“我倆小時前才吃完,這才過久。”俞星染說,“你不是挺有常識麼,藥吃這麼密得出事的。”

宋野笑了笑,把毛巾給她,俞星染沒接,就睜著眼睛看著他,宋野似乎明白過來,自己把毛巾折了一下,放到她額頭上。

“謝謝。”她說。

“別謝,回去給我磕三個。”宋野調侃道。

“那我倆扯平了。”俞星染說。

車廂內部黑漆漆的,看啥都只能有個輪廓,俞星染在閉眼之前問,“宋野,你怎麼在江城?”

宋野的影子在黑暗中頓了一下,他說,“賽後給了我們三天假,他們想在京城玩,我想先回南西,就自己買了票,結果飛機迫降在這了,然後和你一樣,選擇了火車。”

俞星染笑道,“那我倆真夠倒黴的。”她動了動,把被子往上拉了點,“我睡會。”

“好。”

宋野從來沒有坐過夜車,挺神奇的體驗。這間小車廂就像一間四人位的小房間,上下兩層,他沒爬上自己的床上,而是坐在俞星染的床邊看著窗外的夜景。

過了會,上鋪的年輕男子也關了手機睡過去了,整個車廂除了外面傾洩進來的月光再沒別的光源,列車雖然在正常行駛,不過速度肯定是受了影響,開的特別慢。

宋野隔一會就去探俞星染的體溫,然後換毛巾,最後又把自己上鋪的被子拉了下來給她蓋在上身,俞星染睡的不安穩,老是想翻身,他只能自己用手把被子壓著,以防滑下床來。

列車停靠的站臺不多,在清晨六點多才在某一站臺停下,上鋪傳來動靜,年輕男子下來,把他和老人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動靜很小,不過還是把俞星染吵醒了。

“不好意思。”他面帶歉意的說,“我下一站下,就二十分鐘。”

“沒事。”俞星染坐了起來,看了一圈,沒看到宋野。

“找你物件?”年輕男子問,“他出去了。”

俞星染瞪了瞪眼睛,接過從額頭上滑下來的毛巾,“他不是我……那什麼,我倆是朋友。”

年輕男子拖著尾調哦了一聲,“那你這朋友挺好的,一晚上沒睡,就在這守著你,時不時還出去給毛巾換水,有這樣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

“你倆出來玩嗎?還是在這邊上學?”

年輕男子身上的兵痞子味兒很重,況且初次見面就表以善意,這種閒聊似的問話也沒必要太警惕。

俞星染搖了搖頭,“都不是,他去京城比賽,回程的時候飛機在江城迫降,我倆意外在這碰見的。”

他問,“你倆哪兒人?”

“南西。”

年輕男子一下了然,笑了一聲,“颱風預警每家航空公司都能收到,這種天氣下從京城回南西是不會選江城這條航線的。”

俞星染愣了愣,因為發燒而遲鈍的腦子,咯噔一聲,某個莫名的想法冒了出來——他是來找她的。

她感覺渾身的血液像莽夫似的悶著頭直往上走,未知的亢奮因子在作祟,她不自覺想起那天宋野說的想她,原來是真的想。

“他一晚上沒睡?”俞星染又問,她看到自己床上多出來了一床被子。

“是啊。”年輕男子回答,“就坐這,進進出出換了好幾遍毛巾水了。”他抬手指了指,“你好點了嗎?回頭你得好好謝謝人家。”

俞星染捏著毛巾的手緊了些,垂下眼,“我知道了。”

拉開車廂門時他又扭頭提醒道,“你下了車要還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換季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