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

“因為我是瞞著家裡偷偷參加賽車,追逐風馳電掣的剌激感,要是得獎上報,豈不驚動家裡?這麼一來,下次就休想參加了。為此,這幾年,我年年只闖過初賽,在進入複賽時就故意敗下陣來。我用相同的手法參加過五次?F1賽車,一直到前年複賽時,有三輛名次跑在我前面的車很弔詭地在同一個大轉彎衝出跑道翻車,讓落後的我莫名其妙取得決賽資格。由於我這張東方臉孔在一堆金髮碧眼的決賽者當中顯得格外突出,硬是被記者抓到鏡頭前接受採訪。結果新聞一播出,我隱藏多年的秘密立刻見光死,在我媽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親情攻勢下,我投降並且承諾再也不碰賽車,收拾行囊回臺接掌家族事業。”

“你跟我,同病相憐。”她心有慼慼焉。

“是啊!”他毫不吝惜地給了她一記無懈可擊的迷人笑容,令她看了心頭又是一陣小鹿亂撞,精巧的臉蛋飛染兩朵紅雲,襯得她兩顆烏沉沉的黑眼珠益發燦亮,使得安希徹不禁看直看痴了眼,趕緊藉由幾聲輕咳穩住心神。

“咳……時候不早,我也該告辭了。不過,離開前,我可不可以借用你的浴室清洗一下我的手臂?”安希徹舉起被康若彤吐到沾得黏糊糊的左手。

“當然可以。你快進去清洗一下。”她為他按亮浴室的燈。

“謝謝。”他走了進去,開啟水龍頭打溼手臂抹上香皂,就著嘩啦啦的水沖洗乾淨。

叮咚!叮咚!門鈐乍響,葉芯微微愣了下,心想,這麼晚了,怎還有訪客?會是誰?呋!何必費神去猜?把門開啟不就知道了!她走過去開門,猛地愕然——

“達邦哥!你怎麼也不先打電話說一聲就跑來?”

“打電話說一聲?多麻煩!我想來就直接來了,難道你屋裡藏了個男人怕被我撞見?”李達邦笑嘻嘻地開玩笑。

“胡說!我屋裡哪有藏什麼男人。”她話音甫落,浴室門敞開,安希徹走了出來。

“阿芯,你……還說你沒藏男人,那他是誰?你不要睜眼說瞎話,說他是女的。”李達邦的嘻笑僵在臉上,雨眼蓄滿敵意,虎視眈眈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你說他呀……”葉芯怪尷尬地搓著雙掌,為兩人介紹:“他叫李達邦,是‘苦花魚歌仔劇團’的副團主。達邦哥,他是安希徹,我曾經在電話裡跟你提起過,我正在為我們戲班子申請贊助,而他就是‘薪火相傳文化基金會’的執行長。”

“他就是‘薪火相傳文化基金會’的執行長?阿芯,借一步說話。”

李達邦脖頸上青筋浮凸,把她拉扯到陽臺,關上落地玻璃門,痛斥:

“阿芯!若非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竟這般墮落!”大塊頭大嗓門的李達邦就算刻意壓低音量,所說的話還是透過落地玻璃門清楚地傳到安希徹耳裡。

“我墮落?”

“難道不是?阿芯,你怎麼可以為了爭取贊助出賣自己?”

“我出賣自己?”

“你還想否認?阿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而且,衣衫不整……”

“你瞎了你的狗眼啦!我哪有衣衫不整?”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他。”

“他……”葉芯為之語塞。安希徹只著背心汗衫,無怪乎李達邦說他衣衫不整。

“這下子,你無話可說了吧?”李達邦雙手交叉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腳。

“噓!達邦哥,我拜託你說話小聲一點,行不行?”

“怕什麼?我,李達邦,好漢做事好漢當,要是有人不爽我說的話,儘管衝著我來。”

“是是是!我忘了你老在戲臺上演武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好漢。”

“你不要岔開話題。阿芯,我跟團員們都知道,你為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