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比他們要大上幾歲……雙手套在袖子裡,面板有些黑,不合身的舊棉衣露出裡面發黃的棉芯來,腳上穿著棉布鞋,常烤火吧,不少地方被烤壞了。

看看他又看看衣著講究神采飛揚的鄒清荷……姜遠華不由得沉思起來:城鄉經濟條件的差異直接反應在他們的穿著上了。姜遠華的思想境界還達不到哲人的高度,無法形成高層次的人生感悟,只能浮於表面地嘆惜生存條件的反差。

小七用鏟子弄了一些沒燒盡的柴火放在屋子中挖好的土坑裡,放上棉杆立即燃燒起來。

姜遠華顧不濃煙燻眼,立即貪婪地吸取火熱的溫度。

“他們幾個好慢,還沒到。”說慣了普通話的鄒清荷不自覺地道。他準備以小七家作為據點跟以前的一幫舊友聚聚,小七家裡的人騎著腳踏車去通知玩得好的幾位同學。

“他們應該都在家吧,昨天還來過哩。你這次回來呆幾天?回不回學校看看去?前幾天遇到陳老師,他還問起你。”小七道。

哪天回北京……鄒清荷自己也舉棋不定。還在北京的時候計劃是跟柳大哥一起回去,可回到家鄉跟親人相處之後,又想多呆幾天再走……“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小七考上本省的某所大學只需要讀三年,馬上要畢業了。兩年半不見,小七成熟穩重多了,感覺陌生了一些。

“我無所謂。你畢業之後會留在北京吧?”他已經找到了實習單位不需要急著回學校報到。再好的朋友幾年不見,再次相會總會顯得有一些隔膜,共同的話題聊完之後出現了短暫的冷場。

“嗯,我會留在北京。”

“以後還會回來嗎?”

鄒清荷笑了起來:“當然會,我爸我姐都在這裡呢。”

“不把他們接過去?”

鄒清荷搖頭:“他們喜歡這裡。”

“有空去學校看看吧,老師們都念著你。補習班的今天還在上課,休息三天,初三繼續。當年教我們的老師都在。你啊,當時你走得太突然了,連畢業照都沒一起照。教導主任說起相片的事就很懊惱,到處找你的相片說是要掛在辦公室裡。”小七笑了起來。他那發自內心的歡快笑容讓鄒清荷找回了舊時的感覺。

“那我初三回學校看看。”鄒清荷本就計劃著要去拜訪老師們的。

“我看啊,他們肯定讓你現場給補習生們講講課。”

“你講過課?”鄒清荷好奇道,他還沒當過老師哩。

“暑假回來被主任抓去當了一個月的臨時老師。”小七一邊笑一邊用火鉗翻動棉杆。

“鄒清荷!你回來了!”門推開了,鄒清荷翹首以待的舊友們終於全到了。

門來了,姜遠華望了過去,他的目光立即定住了:一個身穿嶄新的白底碎花棉襖的女孩子出現在一堆灰的黑的泥色的男人之中,就象泥裡生長著一株白色的蘭花。再一細看:柳葉似的眉下有一雙清亮的眸子,不停地閃啊閃,難怪不少人喜歡用星星來形容眼睛……鼻粱有點塌更顯得俏俏的小鼻頭可愛非常,還有捂得很緊的唇顯得下巴更尖更長,聽說這樣的人福氣好而且長壽……編得結實的兩條大辮子垂在肩側……這模樣這神態這長相這衣著打扮,九十年代未的中國已經罕見了。

他的目光引起了少女的注意,便衝著他笑了笑……於是,姜遠華覺得有一股電流竄向了自己的身體,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怎麼了?”柳逐陽踢了鄒清荷一腳,用筷子指著姜遠華。

姜遠華拿著筷子攪飯,臉上一副痴痴呆呆的鬼樣子,標準的魂不守體……

鄒清荷笑了:“有人一見鍾情了。”

今晚一起吃飯的人少了李果與柳下溪,他們去跟局裡的同事們聚餐了。

“一見鍾情?”連齊寧也好奇地盯著姜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