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耽擱主子爺的差事”。

蘇培盛左看右看,從一旁的樹上折了跟枝條下來,徑直往小?全子屁股上招呼,嘴裡還唸叨著?,“就你聰明,就你機靈”。

這個蠢徒弟是以為?旁人都不懂這個理嗎?

書房裡那條徽墨剛拿出來,這一會兒就剩下食指長短了,那麼長一截兒,全被?主子爺給?磨沒了。

耿主子一走當了個甩手掌櫃,他們剩下的人可就遭了罪,主子爺一天發三回火,任誰也受不住。

“你就在這守著?”,蘇培盛打完徒弟方才?覺得心氣順了不少,又交代道,“一見到?李懷仁便叫立刻他去書房,別一天天的瞎講究”。

這回小?全子倒是乖巧,他老老實實應下,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盯著?下人出入的角門,從星月相映到?東方既白,把頭點成了小?雞啄米,也沒見李懷仁的身?影。

他揉揉眼睛,打算找師父覆命,還未走出兩步,就見師父火燒屁股一樣?過來了,臉上還有昨晚睡覺時壓出的竹蓆印子。

“回了沒?”

小?全子搖頭,“連只蒼蠅都沒瞧見”。

蘇培盛唉聲嘆氣,如喪考批,“完了,全完了”。

不過,四爺倒沒發火,只是早膳都沒用就匆匆出了門,忙活了一上午,趁午間休息的時候又快馬趕回府上。

這回,李懷仁終於從莊子上回來了。

他還不如不回。

李懷仁心中比苦瓜還苦,耿主子也願意見他,還有重賞,但?若是提到?府中,便立刻閉口不言,別說是給?主子爺捎點什麼東西,便是隻言片語也無?。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就只能去找於進忠,偏偏這小?子滑不溜手,面上雖十分悽苦,嘴上卻無?一實話,若是提到?了府中,就瞪著?狗眼撲簌簌的掉眼淚,嗷嗚嗷嗚的,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回來的路上李懷仁心裡頭仿若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但?伸頭縮頭皆是一刀,等四爺宣他的時候,他反倒是平靜下來。

“耿主子一切都好,還給?身?邊的人指了樁婚事,奴才?去的時候莊子上正在辦喜事,唱的曲兒還是耿主子特意叫的黃梅戲”。

“各位小?主子也安好,就是看著?黑了些,說是除了讀書,還在外頭逮鳥、抓兔、摸泥鰍,耿主子還親自陪著?,熱鬧極了”。

李懷仁越說越覺得屋子裡冷颼颼的,許是書房中冰用的太多,冰鑑上都凝出一層寒霜,冷意撲面而?來。

只不過主子爺的臉色比寒霜更冷。

四爺摸著?身?上掛著?的荷包,一點點、一點點收斂起滿身?的心酸與火氣。

前?院的氣氛變得特別的壓抑。

所有的人全都來去匆匆,見了面也不敢多說,只拿眼神打招呼。

‘你怎麼樣??捱罵了?’

‘幾句話而?已,沒事,你呢’

‘還行,只捱了五板子’

蘇培盛這兩天腿一直是軟的,腰更是沒直過,若是可以的話,恨不得整個人都縮排拐角縫隙裡,就連此刻跟徒弟說話的聲兒都低了又低,就怕引起四爺的注意。

“你快去莊子上跑一趟,去求耿主子,快去求她,”蘇培盛火燒眉毛般,“無?論如何,都得讓耿主子往府裡遞個東西或是傳個話,不拘什麼,快,一定要快”。

主子爺這邊梯子都遞出去了,按理說耿主子應該順著?臺階下來才?是,但?她就是不肯低頭,苦了他們這些下頭的人,只能越俎代庖再替主子爺遞一回,無?論如何,也得把這事兒給?囫圇過嘍。

畢竟,下人的命也是命啊。

小?全子跟著?四爺跑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