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氣。

安浩慶被安東暴走的情緒、狂吼的話語給徹底驚呆了!

他太震驚,完全做不出反應。空氣裡,安東的怒火彷彿還餘波盪漾,劈啪作響。

“爺爺……也是……愛你、在乎你的人……”一張老臉轉紅,尷尬的說。

“愛我、在乎我?呵!”安東諷刺地笑,狂怒發洩後,他語氣冰冷的說,“爺爺是不得不,因為我是安家僅剩的第三代繼承人,因為十五年來,我努力傑出、樣樣求第一。我母親、我外公,才是真正無條件愛我、在乎我的人。”

“那女人要的只是你的錢!”安浩慶不以為然。

安東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轉向窗戶,沒再說什麼。

沉默扎得安浩慶心慌。半晌過去,他掙扎開口,“縱然你爸爸有千錯萬錯,但到底他還是你爸爸。你今天能擁有這些……”

“我不稀罕擁有這些!如果能讓我母親、外公回來,我願意拿現在的財富交換!爺爺,請你回去吧。你的遺囑名單不可能剔除安德仁,不可能讓我明天就接班,正如我不可能提前跟歐芷嵐登記,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你能不能……原諒你爸爸?”安浩慶氣弱地問,此刻的他已經不奢望安東提前跟歐芷嵐登記結婚了。

“不能。”安東語氣淡淡的。“不過,從今天開始,爺爺可以開始求老天爺,到你駕鶴西歸前,讓我還聚不足能力扳倒安德仁。手心手背都是肉,這道理我懂,骨肉相殘的戲碼太血腥,確實不適合老人家。”

在他淡漠的口吻中,包裹著殘酷的氛圍,“只不過,你向老天爺請求,老天也不一定理你。爺爺,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我十歲那年就嘗過了。”

安浩慶吃驚得張大嘴,發不了聲。他的孫子……最最讓他驕傲的孫子,是不是連他一塊恨了?!

他久久才閉上嘴,模樣像是受了沉重的打擊,這片刻看他,有如瞬間老了十歲,原本中氣十足的老人家,現在完全地氣虛了。

“你根本不在乎爺爺,是不是?”

“爺爺掌握著我能否扳倒安德仁的最大關鍵,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不在乎的話,我不必辛苦十五年,只為讓你接納我。”安東淡淡地笑說,他始終沒有轉過身看安浩慶一眼。

“既然我掌握最大關鍵,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你不怕我反過來剔除你的繼承權,不讓你接班!”

“很簡單,我不想再一個人痛苦了。兒子跟孫子,爺爺,你選一個吧!”安東終於轉過身,笑笑地看著他。

“從今天開始,大家都別貪想過好日子,爺爺選擇孫子,就保全不了兒子,安德仁別奢望過高枕無憂的生活;假使爺爺選擇我,為了扳倒那隻禽獸,我願意放棄我深愛的女人,娶歐芷嵐,不管怎麼樣,我不怕。”

安浩慶無言以對,他費力站起,人還處在極度震驚中,身子顯得有些顫抖。

他對安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然後步履蹣跚走出辦公室。

把沉重擔子丟給一個老人,安東並不覺得光榮……辦公室門輕輕關上後,他羞愧地嘆氣,跌坐回辦公椅,將臉埋進掌心。

今天,他是個失常的戰敗逃兵,是個在愛恨糾纏裡快要絕望的人,因為找不到兩全其美的出路,只能坐困愁城。

倒數第四個夜晚,星期一。

安東跟方安淇坐在木頭地板上,她買了張摺疊小方桌,桌上放著外送來的龍蝦舞沙拉披薩、一瓶可樂、一桶辣雞翅。

她啃著雞翅,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她已經啃完三支雞翅,吸吮指頭,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樂,望向希藍,想問他要不要加可樂,這才發現,他一片披薩拿在手裡,完好如初,杯子裡的可樂還滿著。

“你不餓嗎?還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