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師父命我辦一件事,要終生隱姓埋名。”

“原來如此。你說你叫常懷遠?”

“是。有什麼不對麼?”

郭鳳一聽完他叫常懷遠,突然睜大了雙眼。她逼問道:“你是開平王常遇春的什麼人”

“我是他老人家的義子。”

郭鳳沉默了,臉上突然飛起了二朵紅雲。黑夜中,她感到臉頰一下子發起燒來。她心中暗自慶幸是黑夜,那人看不清她害羞的臉。她卻忘了,以常懷遠那比五陽神魔低不了多少的功力,他應該是目能夜視的。他已經看見她臉色驟然發紅,心中正在驚詫不。

一陣沉默。

二個人站在船頭,離得很近,如此一扭捏,倒使得船尾那年輕人不好意思,調開了頭去。那年輕人一調開頭去,卻看見江面上正有一條船急馳而來,他急忙叫道:“師父,有船追上來了!”

常懷遠一看,失聲叫道:“不好!這是官家的十漿快船,郭姑娘,你快逃走,我在江邊抵擋一陣。”

“那是五陽神魔追來了麼?”

“是。你快走!”

“一起走吧!為什麼老是讓你為我斷後?”

“不行。在下有事,你若不走,在下可要走了!”

“你走吧!”郭鳳跺腳道:“你這膽小鬼!”

船尾那青年怒道:“你罵誰是膽小鬼?我師父出身入死,全是幫別人辦事,一點私利也不謀。我師父有為之身。為什麼要去犯險拚命?”

郭鳳一聽,忙道:“常大哥,你別生氣。你跟郭鳳一起去雁蕩山吧,我姑姑要找你!”

常懷遠驚道:“你姑姑要找我?她認識我嗎?”

“我說不清,你快跟我走吧!”郭鳳說。

常懷遠想了想道:“常寧,把風燈點燃,咱們上岸後,將小船撐出去,讓它自己飄,看能不能把五陽神魔引開。”

於是,那個叫常寧的年輕人將船調過頭去,點燃風燈,等常懷遠和郭鳳上岸後,一竹杆就將船撐了出去,離岸五丈之後,他才飛身縱出三丈多遠,勢盡之時,竹杆插入江水,點實之後,便借竹杆的高度,來了個撐杆跳遠,掠上了河岸。

常懷遠輕喝:“走!”

三個人便隱進了黑夜之中。這時已是下半夜了。

天色微明之際,三人已經向北飛掠了數十里路。常寧說:“師父,再往前走,就是六合了。咱們往什麼地方去?”

常懷遠停下,將繞於脖子的蒙面黑巾拉上,重新矇住臉面,只現出兩個眼洞。他說:“天快亮了,郭姑娘請繞道回雁蕩山吧。咱們後會有期。”

郭鳳道:“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去麼?我姑姑要見你!”一說到這件事,郭鳳的臉又紅了。

常懷遠道:“在下可沒有答應姑娘。在下有要事在身。咱們就這分別。”他心中說,這姑娘好生無理!

郭鳳怒道:“你有什麼要事?還是保那什麼皇太子不被他父皇殺死麼?男子漢大丈夫,休要羅嗦,趕快辦完了,隨我去見我姑姑。”

常懷遠的長徒常寧怒道:“咱們的事三輩子五輩子也辦不完,誰要你來管?你姑姑咱們也不認識,她又不是武林至尊,憑什麼硬要我們去見她?”

郭鳳一聽頓時大怒:“你這小子好橫?!”

常懷遠忙道:“郭姑娘息怒,無論你姑姑有什麼大事要見在下,也不能勉強在下是不是?”

這一句話剛說完,常懷遠忽然大叫:“不好!五陽神魔怎麼又追上來了?”

一陣轟然大笑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傳了出來,從凌晨的薄霧之中,走出了五陽神魔。他身穿市井武林常服。並沒有穿大內侍衛統領的官服,他滿臉鬍鬚,猶如叢林,眉毛上翹,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