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惠似的,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有些汗顏,他根本沒做什麼,不過是借馬房讓他們安身罷了。

但是有錢不拿……他可沒這麼清高,所以……就算了吧!沒必要有這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嚴採君一走出客棧,便疲憊地揉揉眉心,趕了一天的路,精神和體力都消耗不少,她真的覺得好累。

“成了嗎?”一名十五、六歲的女子自車窗上探出頭來,她有對細長的丹鳳眼和薄薄的嘴唇。

“成了。”嚴採君拉起韁繩回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楊芸芷露出微笑,每次只要採君去和老闆交涉,沒有不成的,因為採君很容易引起掌櫃的憐憫之心,她身材嬌小清瘦,不像時下女子般豐腴,再加上她長得就像個被拋棄的孤兒,所以更能激起掌櫃的善心。

“不過就是花了點錢。”採君回答,只要是有小便宜可佔,一般人都不會太計較,所以她從不認同芸芷所謂“外表”的優勢。

採君示意馬匹往前走,這時馬車內又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先進去吃東西?”一名十八歲的男子探出車窗,他生得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眨呀眨,眸子裡有種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純真。

“不是有乾糧嗎?”採君將王俊谷的臉推回車內。“小谷,別探出頭,會被淋溼的。”

“我不要再吃饅頭!”小谷扁扁嘴,皺一下眉頭。“我要吃熱的東西。”

芸芷也道:“採君,我也想喝點熱的,天氣好冷喔!”他們已經三天都用又乾又硬的饅頭裹腹了。

採君嘆口氣,她自己何嘗不想吃頓熱湯熱飯,只是他們的銀子實在剩下不多了。

“王叔呢?”採君問。

芸芷瞄一眼在車內呼呼大睡的王叔。“他喝醉了。”從下午開始他就灌了好幾盅酒,現在根本不省人事。

“我要吃飯。”小谷瞅著採君。

瞧見他純真的模樣,她便狠不下心來拒絕他,小谷雖然已十八歲,但因為小時候的一場高燒燒壞了腦子,所以有輕度的智慧不足,行為有時仍像個孩子,她根本無法同他講道理。

“好不好?”小谷一臉懇求。

她嘆口氣,隨即露出一抹笑容,算了,銀子再賺便有。“好吧!”

話畢,只聽見小谷和芸芷的歡呼聲,小谷一咕隆地就跑出車外。

“小谷。”採君抓住他。“別跑。”她將斗笠戴在他頭上,免得他淋溼。

“採君,帽子你戴著吧!”芸芷拿著油紙傘自車內走出。“我和小谷撐傘。”

“對啊!”小谷笑嘻嘻地將斗笠放回採君頭上。

“別吃太飽,小心肚子疼。”採君叮嚀道。

“我會看著他的。”芸芷說。

“那你們先去吃吧!我把馬牽到馬廄,將車轎卸在馬廄前頭,馬匹則帶到最裡頭,因為其他位置都先被佔去了。

當她牽著“珍珠”到馬房時,瞧見珍珠旁邊的馬是一匹高壯,鬃毛雪亮的黑馬,它比珍珠高了近一個馬頭,而且比這裡的任何一匹馬還健壯,她不由得想摸摸它,卻見它對她大肆噴氣,嘶鳴一聲。

“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採君輕柔地安撫它道。

它不領她的情,仍是充滿敵意地注視著她。

採君微笑著說:“你真是謹慎。”

這時珍珠對隔壁的黑馬鳴叫,但黑馬轉開頭去,沒有理它,採君忍不住笑出聲,她從沒見過這麼盛氣凌人的馬。

採群摸摸珍珠棕色的鬃毛,溫柔地道:“別生氣。”

珍珠對她低鳴,似乎在表達它的不滿,或許它也不喜歡和那匹黑馬比鄰而居吧!

採君脫下身上的蓑衣,而後拿出飼料餵馬,隨即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