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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街頭中央的‘口’不就是個‘井’?而他又像困獸般在這‘井’中來回奔跑,你說他是要告訴我們什麼?”
“陷阱?他是說自己落入了陷阱?”筱伯恍然大悟,跟著又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你怎麼肯定他是要向咱們傳遞資訊,而不是向旁人?這一切也許根本就沒任何意義,只不過是種巧合也說不定。”
“我能活到現在,就是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公子襄正色道,見筱伯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他才接著解釋說,“首先,只有你定期要到望月樓三樓的牡丹閣見顧客,這在江湖上已經不是秘密,他留下的血跡也只有從上方俯瞰才能讓人聯想到那是個‘口’字;其次,他是先在賭坊中故意用低劣手段出千,讓人揭穿遭到追砍,把事情鬧大以吸引你的注意,同時也表明他自己的身份;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是說自己是落入陷阱的困獸,而是警告咱們小心陷阱,不然無法解釋他為何會失血過多死在當場。他一定是被人所阻,無法把警告親自帶給你,他是用自己的性命來向咱們示警啊!”
說著公子襄抹去桌上那個“井”字的四條出頭的邊,“你看,這個鮮血寫成的‘口’字若不把它當成一個字來看,像不像一口井?”
“沒錯!”筱伯恍然大悟,“難怪他的舉動如此古怪。可惜,他沒有告訴咱們誰在給咱們設陷阱,又在哪裡給咱們設陷阱!”
公子襄拿起桌上那幾張帖子若有所思地自語:“這陷阱一定就在這些帖子中間。”說著他把每張帖子都細細地翻看了一遍,然後把帖子遞給筱伯,“我想,這個陷阱一點不難猜。”
筱伯接過帖子也細細看了一遍,終於恍然大悟:“沒錯,幾乎所有的帖子都指向同一個地點——金陵!”
正文 第二章 請客
九月的金陵城依舊像個巨大的蒸籠,潮溼悶熱得令人意亂心煩,四下裡除了喧囂單調的蟬鳴,幾乎聽不到別的聲音。正值烈日當空,除了蟬蟲,所有活物都自然而然地躲到樹陰裡避暑,這樣的天氣本不是請客的好時候,但沈北雄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請客。
沈北雄喜歡請客,尤其是請那些即將成為自己口中獵物的客人。在他眼裡,宴席也是殺戮場,杯來盞往的酒桌也是江湖,甚至比刀光劍影的江湖更讓人迷戀,更讓人動心,更讓人心甘情願為之付出一生。
“主上,客人們都到齊了,候在門外呢,是不是請他們入席?”
聽到外面隨從的稟報,沈北雄凝定幽寒的眼眸中終於閃出一絲笑意。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想三個月前,自己作為初到金陵的外鄉人,即便腰纏萬貫,在奢華自大慣了的金陵商賈眼中也沒人真正看得起自己,不過在三個月後的今天,就算天上落著刀子地上燃著烈火,接到自己請帖的這些商賈也必定會來,他們不敢不來!
“不忙,讓他們等會兒。”沈北雄淡淡吩咐道,待隨從退下後,他這才從冰盤環繞的太師椅上站起來,好整以暇地來到窗邊,透過竹編窗簾的縫隙瞅瞅外面,從這座金陵最富麗堂皇的天外天酒樓的三樓視窗望去,剛好可以看到酒樓的大門。只見門外不知什麼時候已聚集了數十個衣著華麗的商賈,眾人全然不顧天氣的炎熱,正在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什麼,遠遠可見眾人臉上都隱隱有一層憂色。沈北雄見狀微微一笑,一伸手,立刻有丫環遞過一杯冰鎮酸梅湯,他接過來一邊細細品著,一邊面帶微笑欣賞著樓下這一幕。誠心請客卻不讓客人進門,沈北雄大概算是第一人。
直到一杯酸梅湯飲完後,他才對門外淡淡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吧。”
酒店的大門終於開啟,眾人不及客氣就連忙衝進稍微涼爽點兒的酒樓。估摸著眾人俱在二樓落座後,沈北雄這才施施然從三樓下去,一進二樓的酒宴大廳,他便面帶微笑團團一拱手:“讓諸位老闆久等,北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