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嘖嘖讚道:“老婆子手藝不好,只會梳些粗陋的髮飾,實在是委屈姑娘了。”

葉檀聞言,笑道:“大娘梳的很好看,我很喜歡。”

那大娘看著葉檀笑,只覺得空氣似乎都顫動了,她結巴道:“姑、姑娘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說著,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頭髮,那就不打擾姑娘了。

那大娘拘束的出了門,從盛四那裡接過銀錢就走了。

剛一出門,那大娘就忍不住到處去說,剛剛見了一個如何天仙似的人兒。

那大娘不過是隨口一說,被有心人一聽,就起了心思。

起心思不是別人,正是宰相獨子蘇玉。

蘇玉樣貌出眾,文采斐然,一身白衣,一柄摺扇,以風流之姿入世,不知風靡多少閨中女子,也恰是因此,蘇玉也沾染了些許汙名,那便是好色。

此話說來當真不假,蘇玉的確是好色,身邊紅顏無數,卻個個都是過眼煙雲。

蘇玉自命不凡,只覺若非傾城之色,實在是當不起蘇玉之妻的名頭。尋尋覓覓多年,如今蘇玉已及冠兩三年,卻仍舊沒有娶妻,宰相夫人林氏急了眼,下了最後通牒,只道若是一年之內再沒有合適的人選,那便由她親自定下。

林氏會定下的人是誰,蘇玉不想也知道,只怕是自己那早逝的姨母留下的獨女,自己的表妹。蘇玉的表妹樣貌雖不能說出眾,卻也是小家碧玉,樣貌上或許與蘇玉不搭,可好在性子好,但奈何蘇玉偏偏是個重貌之人。

蘇玉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聽那大娘誇讚葉檀如何貌美,不禁動了心思,他朝隨侍常福招了招手:“去打聽下。”

常福跟在蘇玉身邊多年,蘇玉一開口,就知道蘇玉動了心思,忙不迭的跑去打聽了。

常福過去的時候,那大娘說的正歡,常福在一旁隨口搭腔問話,不一會兒就把底子交代了個乾淨,待說完了,才覺出不妥,忙道:“哎呦,我信口胡說的,大家圖一樂,圖一樂。”說罷忙不迭的往家去了。

可剛剛已經說了大半天,如今這欲蓋彌彰,常福怎麼會信?當下就把那大娘的話回給蘇玉,蘇玉端起茶杯,將水一口飲盡,看著客棧的方向,對常福道:“走。”

二人一道去了客棧,塞了點銀子,稍一打聽,便知道葉檀他們的去向了。

葉檀他們在客棧稍事休息,吃過午飯便上了路。

一路上葉檀風塵僕僕,再加上男裝沒有女裝明豔,盛四和盛五倒覺得沒什麼,待換了一身女裝,盛四盛五雖明知葉檀是男子,卻還是覺得有幾分不自在。

臨行前,盛五去買了塊紗巾,出門前遞給了葉檀,那小二雖未見葉檀真容,可有的人,實在是難以泯於眾人。

過了這裡,往京城的路上,除了幾個村莊,再沒有城鎮了。

一路上為了照顧葉檀的傷勢,一路緩行,從揚州到京城足足走了月餘,餘下這段路卻不得不趕,必須在天黑之前進城。

盛四在外面趕車,盛五騎馬在一旁護衛,日暮前,終於趕到城門口,眼看著就要進城了,卻被攔了下來。

守城計程車兵攔著馬車,詢道:“車裡是什麼人?”

盛四跳下車,上前幾步,往詢話的守衛手裡塞了點銀錢:“車裡的是葉太醫的妹妹。”

葉太醫在京城的名頭響,醫術高明,不過而立便已是太醫院的院判,再加上葉太醫為人隨和,看病不問家世,深得百姓擁戴,那詢話的守衛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又給盛四塞了回去。

“原來是葉大人的妹妹,照理是應當放行的,只是……”那守衛為難的朝後看了一眼,感覺到那人的瞪視,硬了硬頭皮,“只是畢竟是進京,還希望這位大人配合一下。”

盛四順著那守衛的目光看去,和盛五對視一眼,眉頭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