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5頁)

，那些壞傢伙！竟然讓我們學習德語！要知道我是最討厭學習外語的，還要考什麼四五六級。這是我的最後一堂法語課！我還不會作文呢！我再也不能學法語了！天啊！以後我要是認識了一位法國女郎，用德語跟她打招呼她能夠聽懂嗎？我從前沒好好學習，曠了課去參觀鳥窩，並把小鳥帶回家當寵物……想起這些，我多麼懊悔！我的這些課本，剛才還覺得那麼討厭，帶著又那麼重，現在感覺它們都好像是我最喜歡的漫畫書，捨不得跟它們分手。還有韓麥爾先生也一樣，他就要離開了，我再也不能看見他了，再也不能在他推門進屋的時候在門頂放一盆髒水了，當然，他也不能在被淋成了落湯雞後用戒尺打得我滿臉桃花朵朵開了。可憐的人！他穿上那套漂亮的禮服原來是為了紀念這最後一課啊！現在我明白鎮上的那些老年人為什麼來坐在教室裡，他們是來感謝我們老師的，如果沒有韓麥爾先生的管教，我們這些調皮的孩子說不定會用彈弓把鎮上所有的窗玻璃都給打破的。

第三十五課　最後一課（2）

我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老師叫我的名字，輪到我背書了，我要背的是《百家姓》，我站了起來，滿腦子只有百事可樂，沒有《百家姓》，許久我才吞吞吐吐地背道：“趙、孫、李……”

韓麥爾：“趙孫李？那錢呢？”

我：“錢讓我買百事可樂喝了。”

韓麥爾：“哦，我也不責怪你了，小弗朗士，你自己一定夠難受的了，這就是了，大家天天都這麼想：‘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時間更會有的，明天再學也不遲。’現在看看我們的結果吧，唉，總是把學習拖到明天，這正是我們最大的不幸，正可謂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郝叟老頭一聽這話忙掏出本子來記了下來，然後輕聲嘀咕道：“詩在民間啊。”

韓麥爾先生繼續說道：“現在那些傢伙有理由對我們說了：‘怎麼？你們還說自己是法國人呢，你們只會吃法國大菜，卻不會說法語，這算什麼法國人？’可憐的小弗朗士，也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們大家都有錯，你們的爹媽對你們的學習不夠關心，他們只知道賺錢，當看到你們只靠了18分時，他們還高興地說：‘18，要發！很吉利的數字！’我呢？我也有錯，我不該讓你們丟下功課替我澆花，結果三盆花你們竟然用了三缸水，這三盆花全給淹死了，無一倖免；我想釣魚的時候，不是乾脆就放你們一天假去河裡抓魚放進臉盆裡讓我釣嗎？”

韓麥爾先生從釣魚說到魚香肉絲，從魚香肉絲說到法國大菜，然後又從法國大菜說到了法國語言上了，他開始給我們講課了，奇怪的是他今天講的東西我一下子就聽懂了，因為他今天用的是標準法國巴黎普通話，過去他為什麼偏要講法國巴黎郊區方言呢？

語法課完了，我們又上習字課，每個人都那麼專心，教室裡那麼安靜，只能聽到鋼筆在紙上沙沙地響，可就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郝叟老頭大概早餐吃的是紅薯，大家都知道，紅薯這東西產氣，因此他放了一個屁。我聽到後心裡想：“他們該不會強迫我們放的屁也帶德國腔調吧。”

我每次抬起頭來，總看見韓麥爾先生坐在椅子上，伸著雙腿一動不動，好像只有他兩腿離地，沒有了壓力，病毒才上不去了，聰敏的智商才能又一次地佔領高地了。他的眼睛不住地看著周圍的東西，窗外是他的小院子，面前是他的學生，還有那些不知道被砸壞多少次了課桌，現在他要跟這一切說再見了，這叫他怎能不傷心呢？更何況又聽見他的妹妹在樓上走來走去收拾行李！——他妹妹體形巨大，走路時發出的聲響猶如永珍狂奔，如此大的噪音如何能讓他不心煩呢？

忽然，教堂的鐘敲了十二下，下課的時間到了，韓麥爾先生站了起來，臉色蒼白，我覺得他從沒有這麼高大，但我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