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進屋裡,拍打著上面雪花,一抬頭髮現孩子們已經跑出去了一半兒。啐罵了一聲,對玉荷說:“二丫,你帶著三丫頭一起去辛郎中家拿幾服藥。天冷了,你爹腿傷處發疼,你們跟辛郎中說錢先記在賬上。”

“好叻,知道了,爹的腿沒事兒吧?”

“唉,沒什麼要緊的,讓孩子跑這麼一趟幹嘛。”辛有財的聲音隔著簾子傳了過來,王氏大著嗓門兒回:“怕啥,熟門熟路的,幾服藥也消不了多少錢,可別把你腿給耽誤了,好不容易恢復。”

爹孃的對話,讓玉荷低頭悶笑,她牽起辛夷的手說:“爹孃你們別爭了,我們這就去了,甭擔心待會兒就回來。”

說完,她拉著辛夷的手便走入風雪中。

兩個身影緊緊貼在一起,王氏揚起斗笠喊了聲:“你們把斗笠戴上再走啊。”

“哈哈。”

回答她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玉荷童心未泯,走在雪地裡踩著咯吱作響的積雪多好玩,頂個醜醜的斗笠惹人笑話。

真冷,辛夷縮縮脖子,雪花越飄越少,有停下來的趨勢。

遠山皆被冰雪覆蓋,連綿不斷,上河村變成了冰雪世界,路人臃腫的像個棉球。

平時隨處可見的鳥雀,不知潛伏在何處,山林之中,鳥獸俱靜。

頑皮的孩童在雪地中奔跑著,偶爾會有兩個雪球,歪歪扭扭的落在辛夷她們身邊。

這就是上河村,寧靜祥和的小村莊。

也許大雪覆蓋的世界,並非表面那麼純潔,或許一場雪下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人世間,她見過越多的悲慘,便越容易淡然。

等走到辛郎中家門口時,雪已經停了,門口幾串腳印,反覆交織著,證明辛夷她們來的並不是最早的一批。

作為村中唯一的赤腳大夫,辛郎中家不說門庭若市,也是常有人拜訪的。

門半開著,玉荷上前輕叩門環,辛夷安靜的待在一旁。

開門的是辛木桃,她白皙的臉頰被冷氣凍得緋紅,衝著兩人微微一笑。

“木桃姐。”

玉荷打了聲招呼,目光不自覺凝在了辛木桃臉上,她以前就覺得木桃比起村中其他姐妹來,多了一分說不出的味道。

隔了六個月沒見,她給人的感覺更加疏離,讓她想親親熱熱的叫一聲木桃,都倍覺艱難。

她變美了,也變得讓人更難接近。

湖綠色比甲,繡著纏枝蓮的七成新碧色上襖,薑黃色百褶裙,辛夷默默打量了辛木桃。她日子應該過的不錯,這一身打扮下來,三五兩銀子少不來了。

以前辛木桃荊釵布裙,身上帶著淡淡鄉土氣息,如今氣質中多了嫻雅,長髮也比過去有光澤。

“玉荷比以前要高些了,快進來吧,外面冷。”

她從前很少把客套話講的這麼順溜,玉荷記得,木桃對人總是淡淡的。

當小姐妹們嘰嘰喳喳時,她總是文文靜靜的,存在感卻出奇的強。

在玉荷印象裡,木桃不是善於與人交流的女子。

“木桃姐,你變得好漂亮。”

玉荷語氣中流露出淡淡羨慕,一絲不易察覺的自慚形愧,她和三妹衣衫破舊,站在這裡和木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呵呵,長時間沒見,你看著新鮮罷了。”

木桃伸手捋了下鬢角,露出了腕上銀鐲,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辛夷。

從進門到現在,這個小丫頭似乎就瞧了她一眼,目光澄澈,沒有常見的羨慕。這讓回到上河村後,一直飽受關注的辛木桃,略微的不習慣。

她蹙眉一想,似乎,她就是傳說中那個得了山神娘娘看重的三丫。

前幾日,還有人將她與辛三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