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站起來都很勉強,只能飲鴆止渴了,至於萬融冰會不會發現三具傀儡再處理,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張義拖著氧氣,言斬蝶和戴雪勉強爬起來,離開這間手術室的時候,戴雪回頭把門關上了。

這個讓幾十萬人麻醉的煙霧彈果然不同凡響,整個醫院現在就彷彿被大火燒著一樣,四處瀰漫著紫色的煙霧,三人一邊向外走一邊輪流吸著氧氣。

大約走出醫院五十米,四周的空氣才變的正常,回頭一看那家醫院,巨大的紫色濃煙裡只能看見一個依稀的輪廓,不知道這誇張的濃煙會不會把敵人引來,剛才呆在裡面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現在反倒有些後怕了。

這時氧氣終於罄盡,張義把吸空的罐子丟掉,戴雪和言斬蝶靠在一輛車上喘息著。剛才吸著純氧身體很舒服,現在呼吸正常的空氣,反倒有些憋悶,兩人都傷得很厲害,特別是言斬蝶身被兩處貫穿傷,血已經把他的衣服染紅。

張義不禁有些擔心,再怎麼說言斬蝶也是個人類,這樣流血下去可能會要命。他伸手向懷裡摸符咒,但掏出來卻發現已經被血沾溼,低頭一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吐的血把胸前全打溼了,更可怕的是他的肚子在慢慢鼓起,內臟的出血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老言,起來!戴雪,都給我起來。”

戴雪想站卻站不起,言斬蝶歪著腦袋坐在那,沒有反應。

“隊長……”戴雪摸了一下言斬蝶的手,“糟了,隊長的身體好涼!”

“流血太多了!快把他打醒,睡著就死了。”

“隊長……隊長……”戴雪拼命地搖著言斬蝶。

“這個時候你還下不了手!讓開,我來!”張義俯身給言斬蝶抽了幾耳光,又掐了一下他的人中,但言斬蝶還是沒有反應。張義不禁皺起眉來,事情變得不妙了。

他聽了下言斬蝶的心跳,這一聽把他嚇呆了,言斬蝶已經沒有心跳了,身體也在漸漸冷下去……跑出醫院的這段路已經把這個鐵人最後一絲力氣透支盡了,他的生命此刻正在死亡的邊緣遊走。

“隊長死了嗎?”戴雪害怕地問了句。

“休克了!”張義的回答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他把言斬蝶放倒在地,重重地壓他的肋骨,一下又一下,想讓他的停下的心肺再度工作起來。

然後他撬開言斬蝶的嘴做人工呼吸,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可顧慮的。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分鐘,但在兩人看來卻漫長無比,言斬蝶突然咳了一聲,已經兩眼淚光的戴雪突然像孩子一樣仰頭大哭起來:“太好了,隊長活了。”

“姑娘,別哭了。”

“嗚!”戴雪強忍著淚,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難過還是開心。

言斬蝶雖然恢復了呼吸,但喉嚨裡卻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張義把他翻過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像救落水者一樣拍打他的背,言斬蝶突然吐出大口的淤血,看樣子是醒過來了。

“謝……謝謝!”言斬蝶說。

“跟我客氣啥!”張義鬆了口氣,笑道。看來是喉嚨裡的淤血把氣管堵住了,再晚一點只怕性命不保。

不過張義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內出血已經很厲害了,雖然現在看不出什麼嚴重性,但只怕等會會突然倒地死去……他看了下黑夜籠罩下的N城,心裡不禁擔心起來,今晚真的能走出這裡,平安地活下來嗎?

張義把言斬蝶和戴雪一左一右架起,說了聲“走!”三人一起向著漆黑的街道走去。

戴雪還比較輕,而且她自己還可以走,但言斬蝶實在是傷得厲害,根本就是拖著腳步了。他把刀從腰上解了下來,杖著地面當柺杖以支撐身體。

雖然這一夜經歷了太多生死考驗,但此刻這彷彿漫長無際的道路卻成了他們最難逾越的最後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