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深吸了口氣,我貼上了他冰涼的唇,將此時對他來說最為寶貴的生氣注入。

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東邪啊!你是黃藥師啊!連阿衡的死都沒能將你擊倒,你怎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我不准你死!

陽暖的生氣滔滔不絕的湧進冰冷的身體,逐漸化作陣陣搏動樣的回應,他輕輕咳嗽兩聲,略顯淡紅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睫毛微微抖動,像是掙扎著想要醒來。我驚喜萬分,抱緊了他四目環顧,有礁石的地方應該會有海島,那遠遠的一線黑影,是不是就是我們生存的希望?

單論游泳技術,或許我真的無法堅持到那裡,但為了救人,什麼都顧不得了。長袖疾拂,一抹劍光破空而出,我於水中一躍而起,以無匹的劍氣斬開風浪,化作一道劍光,瞬間飛近這片黑暗中的曙光。

風大雨大,浩海無涯,洪荒中的孤島,在黯淡的天幕下,顯得那樣脆弱而渺小。我揹著仍然昏迷不醒的黃藥師在密林間飛躍,真想像那些神一樣揮袖間雨舒雲散,引出一片大好陽光,可那等強悍的天地之術,又豈是現在的我所能施展的?面對著無情的天災,人所能做的,只有靠自己。

我終於尋到了一個小小的山洞,安置好黃藥師,將洞裡的枯枝敗葉收集起來,生起一團溫暖的火苗,這才感覺到自己居然會是這樣的冰冷。抬眼看看火邊的黃藥師,這個武林當中的泰山北斗正蜷成一團,不住的顫抖,含糊不清的聲音在他喉嚨深處滾動,像是呻吟,更像是在呼喚誰的名字。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將和暖的真氣注入他虛弱的身體,看著他在昏迷中依然緊皺的眉,手竟不知不覺撫上那眉心中的山巒。

“阿衡……”他輕輕吟念,被我握在手心的手,又反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同樣的冰冷,修長的指尖交纏,也是同樣的蒼白。

“……我不是阿衡……” 抽出了手,將他的衣衫褪下,並未檢查出外傷,這才放下了心。盤膝坐於他身後,手心抵上那一大片淤紫,輕柔的推拿,對著那條斜過他肩背的淺顯傷痕而感慨。

武功再高,還不是一樣會受傷,會瀕死。武學的顛峰雖然風光,在那之前又得要經歷多少的兇險?這傷痕當初一定曾令他在鬼門關徘徊許久,那時,在他身邊照顧的可是他的阿衡?

那個溫柔的阿衡,那個善解人意的阿衡,那個早已死去的阿衡,那個他深愛的阿衡……並不是我。怎會將我當成她?怎能將我當成她?我連人都算不上,又怎配成為她?

你要何時才能醒悟,你的阿衡無人可替代,她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眼眶潮動,我及時的擦淨,坐在他身邊,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呼喚阿衡的名字。風何時停,雨何時歇,我都沒有在意,一直守侯到他不再出聲,才看清楚籠罩於身的那層陽光。雲破日出,危難已過,他既已無礙,我也可以了無牽掛了。

一個人行於這荒涼的孤島,也不知該要做些什麼。再弄條小破船去漂去蕩?我已經怕了那單調的海天一色。叫玄玉帶我去周遊世界?我的外國曆史學得不太好,弄不清楚現在老外們都在搗鼓些什麼。

坐到海邊石上看著群鳥來回飛越,真覺得自己純粹是無聊憋得。人界生靈,誰不整天忙著為生存打拼,只有我還有這閒心思去哀愁那些風花雪月。如果還有下輩子,一定去做個小市民,一點法力不帶,堅持每天打工,忙得連睡覺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看還有什麼閒功夫去無病呻吟。

“霜兒!”老遠的山林間傳出黃藥師急切的呼聲,我幾乎有立即跳下海的衝動。站起來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地方好躲,於是迎著細浪衝進海里,整個人縮在了水下。

不知道黃藥師的眼光怎會這樣敏銳,我躲在水底下都能被他準確的揪出。當被他提著脖領子往岸上拎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