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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孫便託她去看新婚的母親。
鎖鎖笑說:「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所以更是意外之喜,我一定替你辦到,外加送一份大禮。」
「還以為物件是唐人街鰥夫之類,做夢都沒想到是倫大帝國學院機工教授,而且從來沒有結過婚,真正所有的眼鏡全掉地下。」
「好像只比她大幾歲。」
「大三歲。」
「令堂其實保養得不錯,就是打扮上差一點。」
「苦哈哈過日子,未老先衰才真,老太太箱底的舊衣料不要了,丟一塊出來給她……看上去像太婆。」
鎖鎖沉默,過一會兒說:「所以,無論人們怎麼看我,我做人,全為自己。」
南孫取出照片,「來,這是他們。」
照片裡的中年婦女容光煥發,好好地打扮過,穿著文雅而時髦的新裝,與面貌端正的伴侶恰是一對。
鎖鎖笑說:「世界上充滿了傳奇。」
「不知老太太怎麼想,她待我母親,原本毋須這樣刻薄。」
「但你原諒她。」
南孫反問:「有嗎?我並不愛她,我只是盡責,像逐個償還債務,並不涉及感情,我姓蔣,跑不掉。」
鎖鎖說:「老人也有老人的苦衷。」
「真不過癮,這世界渾沌一片,還是小時候看的電影好,人物忠jian分明,就差額頭沒鑿著字,而且善惡到頭終有報。」
鎖鎖笑,「我是壞人,最怕報應。」
「壞人,把你的近況說一說。」
「多謝你的關心,近況不錯。」
「謝宏祖怎麼了?」
「謝君在我心中所佔地位,並不是很重要。」
「聽,聽,這是什麼話。」
「將來你會明白的。」
「先知,你幾時回來?」
「七個月。」
蔣氏祖孫過了一個極其清淡的農曆年,南孫買了水仙,燻得一室馥郁,她坐在客廳中磕玫瑰瓜子看電視,累了倒頭睡一會兒,起來扶老太太在附近吃館子,並不怕女傭放假,十分優悠。
南孫暗地裡留意祖母神態,倒也佩服她能屈能伸。
唯一上門來拜年的是教友。
南孫迴避在房間看愛情故事,要緊關頭,仍然落下淚來,萬試萬靈,在現實生活中,有淚不輕彈的時代女性,感情寄託在小說裡頭。
渴了躡足出去找茶喝,聽祖母同朋友說:「……還有一點點老本,再也動不得,是孫女的嫁妝。」
南孫聽了十分感動,可見她在老人心中是有點地位了,但,嫁給誰呢,她不禁苦笑。
教友走了之後,南孫出來活動,祖母午睡。
三日公眾假期悠悠長,南孫有些坐立不安,巴不得立刻去履新職,做得筋疲力盡,死得興高采烈。
電話鈴響,南孫希望那是母親。
「蔣南孫小姐。」
「我是。」
「我叫王永正。」
南孫腦子有點生鏽,想不起這個人,「請問王先生是哪裡的?」
「我們在享汀頓公園見過一次,後來在東方成衣電腦部看到你,在電梯中寒暄過,記得嗎?」
南孫在家休息了幾天,睡足了,精神比較鬆弛,因此笑問:「我知道,你是那牽大丹狗的青年。」
「那條大狗不是我的。」
「多巧,奇勒堅也不是我的。」
「那是你阿姨的,是不是?」
南孫驚異了,「你怎麼知道?」
「後來我在公園,又見過她幾次,我們談得蠻開心,可惜她沒有把你的地址告訴我。」
南孫笑了幾聲。
「貴公司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