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還扶著個冬生。

她一邊掙扎一邊尖著聲音叫:“大夫!我要見大夫!”

兩人拉扯著,亂作一團,秦珠玉終於是一個趔趄,連帶著和冬生一塊,跌倒在地。

“快給我滾出去!”小夥子喘著氣對地上人吼道。

“吵什麼吵?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安生!”這時,一個長衫玉立的中年男子從內屋走出來,微微不滿地朝幾人看過去。

“師傅,這倆人就幾個銅板還想看病,我正趕他們走呢。”

那中年男子打著呵欠點點頭:“那你趕快讓人走,別吵著我了,待會將軍府的老夫人要上門的,我得養養精神。”

說完,便又折身準備進屋。

秦珠玉忙連滾帶爬地跑上前,拉住她的衣襟:“大夫?你是大夫?我相公生病了,求求你幫他看看。”

那大夫不著痕跡地拂開她的手,瞥了她一眼:“我這裡是京城一等一的醫館,拿錢看病,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沒錢的話,不如就去外面街上擺攤的蒙古大夫那裡瞧瞧,說不準也是管用的。”說完,還看了看地上的冬生,“反正你相公看起來也死不了。”

秦珠玉的淚水在眼窩裡打著轉轉,咬了咬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夫,求求你幫我相公看看,等我們有錢就將診費給你。我相公是進京趕考的舉人,他很厲害的,一定會金榜題名的。”

“師傅,我這就將他們拉出去。”在大夫的愣神間,之前那小夥子,也就是他的小徒弟,已經走上前作勢要將秦珠玉拉走。

不料,那大夫卻抬手揮了揮,似乎是漫不經心開口:“阿聰,算了算了,就這丫頭的勁兒,你把她扔出去,她還是會爬進來。就當日行一善,你把她相公扶到旁邊的椅子上,我給他瞧瞧。”

秦珠玉欣喜地抹了把眼睛,從地上爬起來,連連拉著大夫袖子道謝。

冬生雖然身子無力,但意識尚存,靠在椅子上,微微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苦澀又嘲弄的笑,聲音微不可尋道:“好一個懸壺濟世的濟世堂!”

那大夫走近,聽了他的話,也不惱,反倒是不以為然地笑笑:“醫館嘛,名字當然是要冠冕堂皇點,不然怎麼賺錢。哎,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本人今天算是見識一個了。”

冬生哼了聲,再次閉上眼睛。

大夫搖頭輕笑,看了看冬生的臉色,又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是自言自語道:“不像是傷風啊!”

秦珠玉滿臉焦急地湊過來問:“怎麼樣?”

大夫沒理會她,蹙眉上下打量著冬生,眼神忽然停留在他的右手,然後開啟那包紮的絲絹,便見手上那道傷口已經微微發黑,腫得老高。

他有些不愉地嘆了口氣:“這麼重的傷,就這麼包紮一下,能不發炎嗎?”說完,轉頭對秦珠玉道,“沒什麼大礙,應該是傷口發炎引起的身體不適。我給他從新上點藥,再吃點我獨家秘製藥丸,很快就會好的。”

“哦。”秦珠玉訥訥點頭。

那大夫重重將冬生的手放下,立刻引來一陣輕呼,秦珠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過在收到他“怎麼著”的眼神後,趕緊又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了自己的不滿。

名醫果然是名醫,三下五除二便將冬生的傷口處理好,又很不客氣地餵了他兩粒藥丸,然後拍拍手:“行了,他沒事了,你們走吧,沒事別來了。當然,要是你們有錢了,我這裡還是歡迎你們的。”

秦珠玉面上扯著笑,說謝謝,低頭卻是在嘴裡咕噥:“誰願意沒事往這裡跑。”

扶著冬生快走到門口時,那大夫又在後面開口:“哦,對了,姑娘,我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你。你幫我想想。”

秦珠玉撇撇嘴,沒好氣道:“我腦子進過水,什麼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