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為是單手,怎麼也纏不好,不是紗布掉了,就是繃帶鬆了,最後她手一抖,整整一卷繃帶就滑了下去,滾了好久才停下來,像是拖了一地迤邐的白紗。

卞梁音愣愣地看著,突然很想哭,這是她從很小起就被剝奪的權利。他說:流血流汗不流淚。聽聽,多麼教條多麼讓人厭惡的腔調。如今他不在很多年了,她即便想哭也只是癟癟嘴雷聲大雨點小的流兩滴,似乎,都已經找不到了哭的理由,

卞梁音倒在床頭,由著手臂上的血染紅了客房嶄新的床單。她第一次哭得這麼痛快,淚水滂沱而下,連帶著之前的、再往前的,一同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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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梁音是被疼醒的。有人揪著她胳膊鼓搗了半天,她原本還想接著睡,不料那人一用力,卞梁音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捂著胳膊嗷嗷叫。

吳宓笑道:“卞小姐睡得可好?”

就知道是你這倒黴醫生。卞梁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還好。”

看看窗外的天色,唔……大概是半夜吧。

吳宓嘆氣:“也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被罰做醫生,做醫生也好,還非要是家庭醫生,做家庭醫生也好,居然TM還是和家的!”說完他看著卞梁音。

卞梁音馬上裝作沒聽到,“你不用擔心,我什麼都沒聽到,不會去打你小報告的。”

吳宓被她逗笑:“你這姑娘還真有點傻,誰要跟你說這個,我想說的是,我還是第一次接到和平的‘奪命連環Call’,平時基本上都是別人在替他Call。你很榮幸哦卞小姐。”

卞梁音呵呵乾笑。

吳宓卻形容地起勁,跟說書一樣,“你不知道他當時那個語氣啊,簡直了,凶神惡煞的像是晚了一秒就要把我大卸八塊,我還以為你病的多嚴重呢,結果一看,連失血過多都算不上。就是傷口難看了點而已。”

卞梁音抖了抖嘴唇,幾乎笑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boss的愛,隱忍又無奈~~~O(∩_∩)O~

☆、我倒是對你更感興趣

因為和平就在他身後。

大半夜裡客廳只開了壁燈,昏昏黃黃,聊勝於無,而他就出現在這一片幽暗之中,厲色看著吳宓。

“哎,你說好好的,我這後脖頸怎麼發冷呢?”吳宓摸索著後頸,轉頭,“哎呀媽,你在那兒幹嘛!想嚇死我啊!”

“以後來我這,腦子帶來就好,舌頭就不要帶了。”

吳宓知道自己這是差點捅了馬蜂窩,識趣地收拾東西滾遠了。

卞梁音默聲垂著眼等他問話。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卞梁音知道了,老闆這是等她主動彙報呢。

開篇先承認錯誤:“我回來時忘了提前通知您,下飛機再打電話卻打不通,不知道有沒有誤了您的正事。”卞梁音也就是客氣客氣,真要是能到了怕耽誤的份上,他也不會置兩人於不顧了。

和平挑了挑眉梢,他沒聽錯吧,這是在承認錯誤,還是在怪他?於是抓住了另一個關鍵點,問道:“說說,怎麼會弄成這樣。”

卞梁音順著和平的視線打量了下房間,雖說不上滿地狼籍,可也夠慘的了,紅紅黃黃的哪都是,當即窘了窘,說道:“我們在回程中遇到阻礙,他們的目標是陸煜傑,不過奇怪的是他們並不打算傷人。”

這次行動除了他與幾個親信,並無外人知曉。正是因為覺得不會出什麼差錯,才放心她一個人去,沒料到半路卻殺出這麼一撥人來。想取得ATA,或是破壞ATA的人有很多,不過行事這樣溫和的卻絕對沒有。

和平凝眉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你是怎麼受傷的?”

卞梁音苦哈哈地笑道:“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