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朝堂奏上一本,不但給過逝的準岳母要了一個加了封號的一品誥命夫人,還把自己的準岳父封成了個情聖,哈哈,我想想都要笑破肚皮,想來同濟伯老伯爺定然高興得都要愁死了,這把年歲,竟還出名了,哎,什麼鎮國公世子這些蔥心白的毛孩子,哪裡比得上人家成熟有魅力啊!”

從昨天到現在,她公主府的門房接到同濟伯府送來的書信都有六七封了,卻都叫她屬意張行給壓了下來,根本沒過到內堂來,更不可能被趙薈蓮知道,估計用不了多久,同濟伯就要自己上門來請他家姑娘回去了。

趙薈蓮默默無語,她覺得這事爽是爽到了,但也太丟人了,她這未婚夫看著文縐縐的書呆子一個,沒想到替她報起仇來,卻出手狠辣,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連用的招術都這麼與眾不同。

她初聽到這個結果時,驚得好一會兒都閉不上嘴巴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她嫁了一個無賴,還是一個特別會耍流亡民的無賴,與她原先所想的端方君子溫潤如玉什麼的,大相徑庭,隨後很快,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馬上緊接著她又想那有什麼呢?那人因為喜歡她,而為她籌謀了一切,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願意扔掉所有的斯文,只為可以替她出一口氣來,這不是比著什麼都好了嗎?

在趙薈蓮從出生到現在的記憶裡,還沒有誰能這麼為她著想,這麼一步一步地為她籌謀,只為了很好地寵愛著她,她還有什麼可不知足可不珍惜的呢?

趙薈蓮覺得這件事徹底改變了她對人生的看法和是非對錯的基本觀念,真可應了那句話若是有一天楊易寧去殺人放火,她估計能給旁邊助陣吶喊,楊易寧要是入獄見官,她估計會毫不猶豫送飯相陪,這也許就是愛吧。

長樂見趙薈蓮想的出神,自己逗弄她的話也得不到回應,只好閒極無聊地撐下巴,另一隻手的手指繞著絲線,那是她預備給李榮享做的一件外衫,月白色鑲硃紅邊繡暗紋的。

別看長樂自己總說她自己的女紅差,其實她的女紅當真可以的。

她之前送給李榮享的幾樣小東西都是出自她自己的手,一點弊都沒做過的,她所謂的女紅不好,不是欠在功底是欠在速度上,像趙薈蓮急著趕活做什麼百子千孫圖,她是萬萬不能,這樣的東西沒個兩三年,她都弄不完。

想著用不了幾日李榮享就能回來了,長樂打算給李榮享一個驚喜,做一套夏裝給他,這件月白色鑲硃紅金鍊的外衫,雖然與李榮享平日的風格不太像,但也是稍稍沾了邊的,她估計著李榮享應該能喜歡的。

就這麼的,長樂和趙薈蓮各懷心事、各想心上人一刻鐘後,長樂終於想起還要問正事的,前面都是鋪墊。

“薈兒姐姐,若是明天同濟伯爺來見你,你要見他嗎?”

至於接人回去這種事,長樂都不會回意的,剛被封了‘情聖’稱號的同濟伯正是烈火烹油的時候,趙薈蓮若是此時回同濟伯府,還能有什麼好下場,這事就沒有必要問的。

“不太想見,”趙薈蓮實話實說,哪怕是親父女,哪怕沒有發生這件事之前,他們見面也沒得什麼可說的。

都說由來只有新人笑,哪裡聞得舊人哭,到她爹這裡簡直是太寫實了。

當年,她孃的百日還沒過呢,她爹這裡就已經有新人笑了,那時被上京城笑過整一年去,她爹也不是好好地活著嗎?

有了新妻新兒女,把她這個元妻生的拋到腦後,不管不問這些年,她想想都覺得委屈和心醉。

以前沒有人在乎她的時候,她倒不覺得如何,如今好像知道有人把她的委屈當回事,把她珍之重之了,那些個以前不在乎的,也就催心撓肝地難受了。

趙薈蓮這個回答,長樂也鬆了一口氣,不見更好,見了反倒生羅亂,接下來不好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