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偉晨點頭,“我也是剛知道,看見外面火光一片,方知著火了。”他故作不知,問道:“可是怎麼了?為何會著火的?”

杜綰嘆氣,“目前尚且不知,多半是天氣乾燥,有火星迸出引發了火災吧。”他說著露出一臉悲傷樣,“可憐張大人還在裡面,也不知有沒有危險呢。”

段偉晨假裝驚詫,“張大人還沒出來嗎?”

“沒有呢。”杜綰再嘆一聲,“已經讓人去救了,不過那麼大火,怕是凶多吉少了。”

又道:“我這也是來求王爺來了,那張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這有個三長兩短的如何向朝廷交代啊?王爺仁慈,好歹救我一命啊。”

郭文鶯躲在門後,從縫隙里正好能看到這邊,杜綰卻看不見她。

她瞧著杜綰那滿面愁苦的樣子似也不像作假,心裡暗道,莫不是封敬安根本沒把她的身份告訴他嗎?她帶著這麼多人住在馬場裡,封敬安肯定是知道的,至於他怎麼跟杜綰說的,她不知道,不過肯定沒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否則杜綰不可能像現在這麼淡定,死一個冒牌的欽差和死一個皇后娘娘,那絕對不可同日而語的,就算嚇也得把他給嚇死。

段偉晨知道郭文鶯沒死,倒也不怎麼焦急,只是微微蹙眉,“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我且隨你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做定奪吧。”

“是,是。”杜綰連連點點,引著他走了出去。

看兩人出門,郭文鶯忙從門後鑽了出來,到了外面找了段偉晨身邊的一個親衛要了身衣服,隨後快速換上,追了他們而去。

白族人都喜歡戴帽子,帽簷壓的低一點再加上天黑也沒人注意到她,別人瞧見了,也只會以為她是段偉晨身邊的護衛。

這會兒段偉晨和杜綰兩人已經到了火場,一共燒了兩間房,有大半都倒塌了,還有一小半牆體在苦苦掙扎著,到處都是一片焦黑,還有細細的火苗在地上亂竄著,隱隱還有噼啪之聲。

還好這裡的房子並不相連,房與房之間相隔著一段距離,這裡雖是燒了,卻並沒有殃及到別處。

段偉晨在火場外走了一圈,不由有些心有餘悸,若真是郭文鶯當時在房間裡,怕是這會兒已經被燒成焦炭了。

郭文鶯看到這場景也不禁心中一寒,這些人是真打算把她置之死地啊。燒的這麼幹淨,這也不是一般的防火手段能行的。至於杜綰所說的什麼天乾物燥,不小心有火星飛入,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了。

段偉晨道:“可翻了火場了?找到張大人的。。。。。。嗯,遺體了嗎?”

杜綰喝一聲,“王爺問你們話呢,可找到了嗎?”

幾個正在火場翻看的人忙道:“回王爺的話,人是找到了,只是不確定是不是張大人。”

他們已經把每一塊木頭和轉頭底下都看了一遍,還真的找到一具燒焦了的屍體。有兩個人過去給抬了出來,那人早就被燒的面目全非了,基本看不出什麼長相,一時也辨別不出來到底是不是郭文鶯本人。

杜綰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包在手上,在屍體上翻來翻去,低聲道:“這燒的這個樣子,是張大人嗎?”

沒有人回答他,這裡人大多與郭文鶯不熟的,還真看出來這具屍體是誰的。

郭文鶯也在奇怪這是誰,她走的時候房間裡可是一個人都沒有,那麼這個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讓人殺了丟在火場裡的,還是在房間裡被活活燒死的?

這裡自然沒有仵作來給驗屍,不過根據經驗也能看出個大概。她想起曾經聽人說過,被人火活活燒死的人咽喉裡會有許多呼進去的煙氣,而被人殺了後扔進火場的,則咽喉之處是很乾淨的。

只是這會兒她不能靠近屍體,一時還不能確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