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爺八風不動,只將手輕搭在?身邊人的肩膀上,“你說, 爺剛才是不是對甯楚格太兇了些?”

耿清寧看著閨女的背影, 心中?也是糾結萬分,教育孩子輕重難定, 輕了, 怕孩子不長記性,重了, 又?怕傷了孩子的心。

應當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這般心情吧。

“不怪你”,耿清寧不太想與他說話, 但?涉及孩子教育,父母雙方?理?應好好交流,“她確實不應當在?這?裡”。

今晚無論發?生何事,甯楚格作為皇家血脈, 性命應當是安全無虞的———這?是清朝特色, 便是再有錯處, 皇家的血脈,頂天?也就是圈禁,更何況在?旁人眼裡, 她一個?女孩兒根本擋不了別人的路。

但?最危險的便是甯楚格的強行出頭, 刀劍無眼, 若是有人‘失手’, 只怕後悔莫及。

四爺點點頭,悄無聲息的讓兩個?人離的更近, “甯楚格聰明又?有氣魄,這?是好事, 只是年?幼,難免有些太過沖動”。

耿清寧沉默不語,她知曉,甯楚格這?般行徑是為了她。

但?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以前看到的新聞,xx女子割腎救子,彼時她還?曾好奇的問過辦公室大姐,做媽媽的對孩子這?麼奉獻的嗎?

辦公室大姐當時正用吸管喝著袋裝的中?藥,她甚至沒有思考,話便脫口而出,“旁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家孩子來得很艱難,如?果他碰到什麼事,可以一命換一命的話,我想我是願意的”。

此事發?生在?何時耿清寧早已忘記,旁邊又?有何人插話討論她也絲毫沒有印象,但?當時那種?震驚的感覺卻始終讓人銘記於心。

以至於甯楚格出生的時候,她就下意識迴避這?個?問題———若是她不願意的話,是不是說明她太過自私,母愛不夠。

但?此刻,相比自己,她更不願意甯楚格擁有這?種?所謂的‘犧牲’精神。

不論是為了誰。

她只希望,甯楚格能將保全自己當成最重要的事。

身邊人正心不在?焉的想著事情,四爺輕描淡寫的將她摟進懷裡,“孩子還?小,再教教就好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他也是成年?後才知曉的,甯楚格是他血脈,連天?生的這?股子衝勁也與他像了十成十。

還?是寧寧生的好。

耿清寧嘆氣,在?教育孩子這?一塊,她在?現代和這?邊都算不上有經驗,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而且,因為四爺的絕對權威,所以她在?孩子們面前通常扮演的是一個?有原則的慈母形象。

就像剛才,見可憐的閨女兒跪在?地上,縱使她心疼萬分,也不曾出言阻止。畢竟,孩子順從父親,臣子順從君王,本就是這?個?時代的規則。

“早晚有一天?,她會懂得”,耿清寧唏噓。

四爺以後是要登基做皇帝的,到那時候對甯楚格的要求只會更加嚴苛,她將,不得不懂。

四爺愛憐的看著懷中?人微微泛白的臉色,一下又?一下的撫過她的脊背,“你放心,爺的女兒,自然是最好的”。

耿清寧心中?嗤笑,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經過這?些日子、經歷這?些事,她早已明白自己和他絕不在?一個?腦回路上,便是此刻的安慰,四爺說的與她想的,也絕對不是同一件事。

她突然覺得有點遺憾。

像是意外撿到一束光,本可以好好珍藏,卻沒想到在?日落後,這?束光完全被黑暗吞沒。

但?這?能怪四爺嗎?怪他的世?界裡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又?或者,能怪她嗎?去責怪領略過自由和平等靈魂不願裝進束縛的套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