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愛段正明瞭吧!愛得捨棄一切都可以,這樣的感情該是哪般?為何我從未經歷過——既不曾這樣愛過誰,也不曾這樣被誰愛過。”

男女情愛這玩意,於他,到底太陌生了些。

段負浪倒是男歡女愛的箇中高手,只是,情愛之事,於他相當陌生。他不曾放任自己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因為奉送上心的同時,他便把命也搭上了。

大正殿內,這樣兩個同樣不曾愛過,也不敢去愛的男人,因為何其歡而困擾起來。不懂情愛,又如何斷愛?

“對王后,對顧國君,你……當如何是好?”

段素徽揮舞著那滿是蓮的繡帕,笑得無盡失落,“我說過,過了那一夜,當如何……便如何。”

“可你還是很失望,對嗎?”這話不是出於他這個堂兄之口,而是出於一個男人,一個與他相交一場的男人。

闔上眼,段素徽選擇忽略,忽略他說的話,忽略何其歡與段正明所做的一切,忽略這個他身陷其中的大正殿。

卻無法忽略他自己的心。

“你去吧!”連最後一個停在他身邊的人也被段素徽遣走。

人去殿空,下一刻,趁著夜色,一抹人影踏入君王內室。

“臣參見王上,請王上萬安。”

“你起身吧,李將軍。”他看也不看他,只問:“孤王命你查的事,如何?”

李原庸不敢起身,匍匐在地上直言:“王上命臣所查之事,已有頭緒。昨日入夜,王后娘娘秘密進入宗廟,用洗米水在黑曜石鏡上留下顧國君的畫像,方法與漣漪公主之前以雞血所書光王爺弒父篡位一事如出一轍。”離間帝后乃株連九族的不赦大罪,他如何敢起身。

段素徽不言不語,心中早已有數。這世上能將段正明的身形畫得如此惟妙惟肖,便只有何其歡了,看永耀齋裡她為王弟素耀所作畫像便知一斑。

他自懷中取出那塊繡滿蓮的錦帕,丟在李原庸面前,“這個呢?”

“帕子是好的,毒……毒滲在繡線內——王后娘娘在繡帕的過程中也已染毒,不過劑量較輕,平日裡只見輕喘偶咳,未有大礙。”

段素徽的心也已闔上,即使明明知道他不該心存幻想,他依然希望下毒的那個人不是她,不是與他自小一同長大,同床共枕五年的她。

他沉了心,李原庸卻要在他沉入死水的心口上再添一把,“另,王上要臣撤查負王爺一事,已有眉目。”

段素徽赫然睜開雙眸,目光炯炯追問道:“怎麼說?”

那道黑影疾步穿進了寢宮內室,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又飛了出去。

望著他的走進和離開,何其歡閉上眼發出沉沉的嘆息。她千算萬算,獨獨漏算了這一人,她認得那道背影,當是李原庸將軍吧!

自小,李原庸是素耀的貼身侍衛,深得素耀的寵信。素耀病逝後,念在他侍候主子一場,永嫻太后對他恩遇有嘉,破格提升為南門守將。這次藉著平叛逆臣楊義貞之功,段素徽更是提他為宮內侍衛總管、首府守將,領大將軍俸——這是無上的尊榮,是段素徽給予他的至高褒獎。

這樣一個人勢必會為段素徽而活。

她怎麼會漏算了他呢?

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第六章 還血債生死兩重天(2)

她的嘆息換來宮門外一聲吶喊——

“王后!王后娘娘!”

是段正明,此時他如何能進得宮來?何其歡退至寢宮內,命左右緊閉寢宮大門:“傳本宮令,任何人不得入內,尤其是顧國君。”

她的後令卻擋不住他接近的腳步,段正明感受著她的氣息走進寢宮內苑,他只想見她一面。今夜在大正殿上,當段素徽吐血的時候,她的神色太過平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