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我跟縣裡說過,夜裡要趕回青沙的,說不定縣裡還要連夜召開防汛會議,我缺席不好。”

“怎麼,魏南輝還針對你搞疲勞戰術?”謝成江問題。

“地方上要比部委更復雜,謝芷這段時間跟我也吃了不少苦,”宋鴻奇無奈的笑笑,又跟謝芷說道,“要不你留在徐城吧,都這麼晚了。”

“你開車回去,要是到青沙半夜再給魏南輝拉過去開半宿的夜,身子怎麼吃得消?我歇了一天,正精神著呢,我開車送你回去。”謝芷也體諒宋鴻奇到地方後的苦處,支援陪他開車一起回青沙。

在部委工作,還是有明確的專業性,絕大部分的工作都有章可循,可以按部就班的去完成;到地方,專業的界線變得模糊,要想掌握一件事情的全貌,幾乎什麼都需要懂一些。

而說到人事之複雜、人心之險惡,地方要遠比部委過之而無不及。

宋鴻奇在下地方之前,是計劃好用一年時間過渡,然而就主政一縣,好為今後的仕途發展打下最關鍵、最堅實的基礎。然而他到地方任縣委副書記這半年時間,才發現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樂觀。

現任的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也不傻,知道宋鴻奇由省委組織部直接空降到青沙來,想利用一兩年的時間積累基層經驗就主政一縣,那在宋鴻奇熟悉了青沙縣的情況後,就不可能換到陌生的區縣當一把手。

在平江市沒有騰出好位子之前,魏南輝即使知道宋鴻奇來頭不小,也不可能輕易就將縣委書記的寶座拱手相讓,不戰屈服。

宋鴻奇作為縣委副書記,到青沙縣後主要分管黨建、黨群工作,又由於他是從部委下來的,縣駐寧辦、駐京辦及聯絡省廳及中央部委工作,也都由他分管。

魏南輝不會公開跟宋鴻奇鬧什麼矛盾、搞尖銳對立,但一段時間下來,宋鴻奇就發現了一個規律,只要他出差回青沙的當晚,魏南輝都會召集較為重要的會議,而且動不動就是三四個小時的長會。

看上去是宋鴻奇在青沙縣得到足夠的尊重,重要會議或重要事務,都讓他參與決策,而實際上宋鴻奇給魏南輝這樣的疲勞戰術搞得疲憊不堪。

為此,宋鴻奇也是叫苦不迭,但也只能在私下跟謝成江、劉建國他們遇到時,抱怨幾句;要別人面前說,只是暴露他鬥爭經驗不足。

劉建國則完全不會考慮基層的複雜性,見宋鴻奇有一個在中組部當副部長的爹,到地方上還要給這麼“欺負”,就有些替他打抱不平起來:“這個魏南輝,我去青沙時看他滿臉笑眯眯的,沒想到丫一肚子壞水,是不是找個什麼辦法,把他給弄下來,省得他礙手礙腳的?”

謝芷現在心裡底頂看不起劉建國的,知道他除了父母以及舅舅賀成國狐假虎外,能力則實際有限得很,更不瞭解地方的複雜性。

事實上,魏南輝除了搞疲勞戰術外,還在工作中有意無意的給鴻奇設下一個個陷阱,多次暴露他缺乏基層經驗的弊端,叫他既沒有辦法在基層幹部面前樹立威信,也沒有辦法獲得平江市領導的信任跟重視。

謝芷心裡知道,鴻奇所面臨的這種困局,不是把此時的青沙縣委書記魏南輝弄下去,就能解決的。

當然了,像沈淮那般以橫衝直撞的方式進行破局,也不失是一種好的策略,但沈淮在破局後,迅速掌握局面的能力,不是誰都有的。

有時候,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劉建國他們眼裡只看到沈淮橫衝直撞的囂張跋扈,卻看不到沈淮在囂張跋扈背後精確到毫釐的深沉算計,看不到沈淮在囂張跋扈背後能迅速逆轉劣勢、掌握局面的能力,看不到沈淮在囂張跋扈背後打擊對手、聚攏人力的能力,更不要說看到沈淮在企業管理、在推動區域經濟發展及工業化體系建設方面的過人天賦了。

謝芷這些年來,跟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