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形,還以為車裡裝了消音器。沉默一直持續到翠湖西的周家大院也沒有打破,倒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除了翠湖西北角的常委別墅樓以及翠湖南岸的舊式洋樓群外,環湖周圍並沒有成片的別墅區。相反的,由於城市建設的滯後,翠湖沿岸還有大片的老式民居沒有雜擠在這裡。

周家就位於翠湖東岸狹窄的巷子深處,外表與普通民居院子沒有什麼區別。不過,二層合圍的院子,之前是由五戶人家擠在一起的公租房,如今這棟院子都給周家都買了下來,成為別有幽靜洞天的一所居所。

這處院子,平時也就周炎斌夫婦以及周家老太太及保姆、司機居住;周知白不願受拘束,在東華另有住處,司機自然先送到周炎斌回家。

巷子雖然能容轎車進去,但很不方便,周炎斌通常都在巷子口下車,司機也就早習慣將車停在巷子口。

周炎斌倒沒有急著下車,司機知道他有話對周知白說,便知趣的下車站在巷子邊抽菸去。

看著巷子裡昏黃的燈火,周炎斌透過後視鏡看著兒子沉默著的臉,知道他心裡依舊擺脫不了對沈淮的排斥感,說道:“早年我騎輛三輪車,穿家過巷的收破爛,你心裡也有委屈。別人家的父母,要麼是工人,要麼是教師,要麼是政府官員,偏偏你的父母是個收破爛的,幹著別人眼裡的‘髒活’,你年紀小,心裡委屈也很正常。不過你在國外受到這麼多年的教育,回過頭來看這段往事,你有什麼感想?”

“我能出國讀書,都是爸爸你收破爛掙出來的。現在鵬悅主要經營的也是廢鋼貿易,要說你是東華的‘破爛王’,我就是東華的‘小破爛王’,”見父親提起往事,周知白心裡也感慨得很,說道,“沒有爸爸早年乾的那些髒活、累活,就沒有我的現在、鵬悅的現在。就算有些事,我不贊同你,不過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你,尊敬你……”

“……”周炎斌見兒子跟他說話還這麼有保留,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我當年乾的髒活,不給人家理解,你年紀小覺得委屈;你再看看,沈淮乾的何嘗不是‘髒活’?”

“……”周知白沒想到父親突然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一時間也琢磨不透父親的意思。

“從表面來看,沈淮蠻橫、不講究規則,甚至肆無忌憚的破壞規則,像只瘋狗一樣的到處亂咬,”周炎斌說道,“不過你想想看,要沒有沈淮這般作為,梅溪鎮及梅鋼有沒有這麼好的發展環境。不過我也理解你的心情,鵬悅這些年沒有低過頭過,竟然給這麼一個無名小卒處處逼得只能選擇與其合作,心裡是不會好受……”

“我沒有這麼不理智。”周知白爭辨道,突然又發覺沒有辦法把姐跟沈淮之間的事情說給他爸聽,只能沉默著不吭聲。

“我對沈淮這個人,開始印象也是模糊的,看不透徹,”周炎斌語重心長的說道,“不過,你覺得褚宜良、朱立、楊海鵬以及梅鋼那幾個管理層怎麼樣?”

“能力跟專業水平都很高。”周知白跟褚宜良、朱立、楊海鵬三人接觸較少,但跟梅鋼有業務往來,跟趙東、汪康升、錢文惠等人接觸頗多,即使心裡還是難抑對沈淮的厭惡感,也不得不公正的說句話。

“觀人看其類,”周炎斌說道,“這些人能為沈淮所用,可以說是言聽計從,一方面說明沈淮控制人的手段很厲害,另一方面也說明他確實有折服人的能力。鵬悅當然不能毫無保留的信任別人,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