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雖說免不了會受之前沈淮的影響,但更多的是措手不及的期待跟失落,叫沈淮有所難以適應。

沈淮坐在辦公室,抽出根菸點上,慢慢收拾自己的情緒,轉念間他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他黨委書記的任命剛剛才下來,“他父親”這就知道了;那隻可能是譚啟平在上午或者中午什麼時間跟“他父親”透過電話……

他在基層幹出成績,這麼快就得到認同,還能在鄉鎮獨擋一面,聽到這裡“他父親”反應卻出奇的冷淡——譚啟平會這麼想?

要是他“二伯”宋喬生態度冷淡,還有解釋,畢竟大家庭裡兄弟姊妹叔侄姑嫂的親戚關係複雜,但他的“父親”態度冷漠,能讓譚啟平往哪裡去想?

譚啟平在官場浸淫了半輩子,不是單純的少年,除了寄生移魂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會有什麼聯想外,什麼壞事好事聯想不到?

想到譚啟平跟“父親”的接觸,很可能會直接影響到譚啟平對他的感觀,沈淮心頭就蒙了一層陰雲。

他在梅溪鎮能如此順利的開展工作,跟譚啟平的強力支援有著直接的關係,沈淮一時間難以想象:要是譚啟平對他態度冷漠下來,對他以後的發展該是何等大的打擊!

這麼想著,沈淮在辦公室裡多少有些坐立不安,抽了兩根菸,心緒還是難以安寧下來。

沈淮開啟辦公室門,想出去透透氣,看到黃新良還坐在外面的辦公室裡,很不耐煩的皺眉問道:“黃主任,你是不是下午沒事做了?”

“……”黃新良給悶頭打一棍,想問電話的事情,又覺得這不是他該問的,臉訕在那裡,跟要哭似的,最終是沒說什麼,就推門要離開。

“楊成明老師是不是今天出院?”沈淮想起一件事,喊住黃新良。

“是的,”黃新良站住回答道,“趕著今天要出院,大過年的,在衛生院裡也住不心來。”

“那我們去楊成明老師家裡看一下;你去問一下何鎮長,他要是沒有空,你陪我過去。”沈淮說道。他又不能這時候去陳丹那裡,總要找一件事把自己的心思岔開去。何清社兼著教育辦主任,沈淮去看望楊成明,怎麼也要跟何清社先知會一聲……

一會兒何清社跟黃新良就下樓來,年前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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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將至,市委辦公室也是懶懶散散的,說笑聲也比往常脆利了些,熊文斌也懶得再抽鞭子。說實話,市委辦公室就在市委書記的眼鼻子底子,譚啟平又是要求嚴格的人,其他機關的工作都要遠比市委辦輕鬆得多,這大過年的,熊文斌也樂意讓大家輕鬆些。

熊文斌拿著資料夾,推開譚啟平辦公室的門,見譚啟平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臉上有些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譚書記……”熊文斌小聲提醒了一聲。

譚啟平抬起頭,問道:“跟業信的談判,進展如何了?”

“這是業信整體收購天衡大廈新的報價跟條件……”熊文斌從資料夾裡抽出一張紙遞給譚啟平。

譚啟平掃看了一眼,問熊文斌:“梁市長跟顧同怎麼看?”

“市鋼廠往天衡大廈裡已經投入在一億一千萬,地皮不算錢,顧同的意思還是要把一億一千萬拿回去,”熊文斌說道,“梁市長倒沒有怎麼表態?”

“地皮當初就是劃撥給市鋼廠的,現在由市政fu劃轉給業信銀行,要收錢,這筆錢也是要由市政fu來收,”熊文斌皺著眉頭,說道,“不過一億一千萬,跟業信的條件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啊!你說這背後是不是有人要顧同咬牙堅持啊?”

熊文斌點了一下頭:很顯然高天河寧可這樁交易談崩掉,也不想天衡大廈的問題在譚啟平手裡解決掉、來抽他的臉。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