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蓮那麼媚騷,但也知道年輕時是個大美人兒。

沈淮這才知道朱儀的美麗,是繼承了她媽媽的基因;要跟她爸長一模一樣,也就不會惹下這段孽債。

沈淮把薑茶接過來,喝了兩口熱茶下肚,身子才沒有那麼僵。

朱儀的臥室就在隔壁,沈淮不知道朱儀在隔壁房裡怎麼樣,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突然拿把菜刀衝過來把他劈得血肉模糊,怔怔的想著以往的事情。

雖然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一切罪孽都推到之前那個渾蛋的頭上去,但也是也是“吸食”了別人的記憶跟人生,人格里就免不了讓別人的影子重合進來,乍看到朱儀裡,震驚之餘,沈淮還感到對以往的一絲內疚。

雖然談不上多深,但沈淮還感覺到內疚的存在。

朱立臉訕在那裡;褚宜良見沈淮身上裹著毛毯,手捧著熱茶碗,身子還冷得直打顫,知道這一潑叫沈淮凍得夠嗆。

下過大雪,東華今夜也是出奇低溫,市縣都下了防凍通知。這時候室外是零七八度的低溫,潑水成冰,誰給這一潑都受不了。

何況還是朱立家姑娘的洗腳水,這要傳出去,指不定就成了笑柄?

褚宜良見沈淮半天都沉默著不說一句話,也不知道等他緩過勁來,會對朱立發洩怎樣的雷霆風暴,所以也不好幫朱立勸說什麼;只是讓朱立慌亂的站在那裡辯解。

頭髮還溼漉漉的,雖然有些皂香,不過是朱儀的洗腳水。沈淮身子一時間緩不過勁來,也就默默的喝著薑茶,不說話,聽著朱立站在那裡解釋。

朱立在梅溪鎮本是大富之家,跟褚宜良他們幾個是梅溪鎮最早發家致富的,建了氣派的小樓、買了車。朱立人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仗著有幾分才氣跟實幹的能力,四里八鄉都有名的漂亮老婆早年就死心跟著他,為他生下一對兒女,也算是人生大圓滿,只是在文化站大樓這一跟頭栽得太大。

朱立當初也是不想接文化站大樓這個工程,但耐不住鎮上半強迫式的催勸,還是接了。為了墊工程款,朱立把之前攢下來的身家都貼進去不算,前後還欠了近二百萬的借款。

朱立人長得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還有些猥瑣,但偏偏是個極好強的性子,所有的欠債一分錢都不賴。這幾年他雖然不再承包鎮上的建築站,但手下還是有一隊人馬能幫他在外面接工程。這年頭接工程大多要先墊工程款,朱立一下子給傷了元氣,沒辦法接利潤高的大工程,每年拼死在外面接活,加上鎮上到年尾能擠出來的十萬八萬還給他,也只能叫他勉強還個利息。

九三年,私人背上二百萬的外債,這日子可不好受。

很多人都是把所有家當都借給朱立,即使知道朱立是個講信用的人,也時不時上門來看一眼,怕他全家捲鋪蓋逃了。這三四年來,討債的人幾乎絡繹不絕,到年尾更是成群結隊的人過來坐他家裡,使得朱立家正常的生活都難以維繼;朱立的老婆也為欠債的事搞得神經衰弱。

沈淮這時候也多少能明白朱儀當初的選擇跟經歷家庭劇變的痛苦……

今年朱立也是流年不利,承包的一個工程,投資商因為虧本,就捲鋪蓋走了,害得朱立又賠了二十多萬的工程款進去沒有拿到手。

今年年尾,不僅以前的債主,就是下面的工匠也成群結隊的過來討工資。朱立把車賣掉,才應付掉工人的工資。朱立一賣車,訊息傳出去,其他債主都慌了,這幾天守在朱家裡過夜也不肯走,把朱立家鬧得雞犬不寧,眼見就要把朱立家鬧得家破人亡……

朱立老婆聽到李鋒來叫門,她回想往事,眼前這一切災難,都是因為當前鎮上強迫她家接文化站大樓工程、又拖欠工程款這麼年沒有歸還,心裡邪火竄出來控制不住,就指使女兒朱儀潑洗腳水洩憤。

“我不是故意要朱儀